“產後抑鬱”四個字，猝不及防落入楚慕麟耳中。
他眉心一跳，眸底掠過一絲極快的暗芒。
可蔣棗棗根本沒察覺他的異樣。
她更深地握住郭穎的手，抬眼望向楚慕麟，聲音平穩。
“阿慕，我替小穎道歉。她剛才說的話確實過了頭，我也跟你賠個不是。是我沒管好她，讓你難堪了。”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直視站在角落的宋窈。
“宋小姐，剛才是我朋友情緒激動，言語失當，給你造成了困擾。作為她的朋友，我代表她向你鄭重道歉，請你諒解。”
宋窈靜靜地望著楚慕麟，眼眶不知何時泛起了薄紅。
這時，葉輝從門外急匆匆地衝進來。
他一眼掃過屋內的陣仗。
蔣棗棗臉色蒼白，郭穎氣得雙目噴火，宋窈泫然欲泣。
而楚慕麟負手而立，神情莫測。
這一幕讓他愣在原地，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
“送宋小姐回去。”
楚慕麟語氣冷淡。
他這句話一出口，屋裡三個人都愣了一下。
宋窈的反應最明顯。
剛才他一說“道歉”，她心裡還美得冒泡。
以為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終於壓過了蔣棗棗。
可轉眼間，他竟如此平靜地下令讓她離開。
她眼底一暗，心底湧上一股不甘。
可嘴角卻揚得更高，柔聲道。
“慕麟，那我先走了，改天再約你。你好好陪棗棗，彆為了我傷了和氣。”
走了兩步，她又回頭。
“慕麟，這事真不怪棗棗，你彆生她氣。”
郭穎一聽，火氣“噌”地往上躥。
她剛想跳起來破口大罵，卻被蔣棗棗一把拽住手腕。
等宋窈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酒吧門口，整個包廂陷入一片死寂。
楚慕麟對著服務生淡淡開口。
“來一杯，剛才那位小姐潑的那款酒。”
郭穎頓時炸了。
“楚慕麟！你啥意思！想報複我？我郭穎可不是好欺負的！你今天要是敢這麼乾，咱們就掀桌子！我看你是瘋了還是瞎了心！”
蔣棗棗也看不下去了，眉頭緊緊蹙起，聲音裡滿是不解。
“阿慕，我都道過歉了，你何必為難小穎？她也是為了我好，她心疼我，受不了那種人出現在我麵前！你不能因為她說了幾句真話就這麼對她！”
他淡淡掃了兩人一眼。
“不點，你們喝什麼？”
說完，他從口袋裡抽出一張黑卡，放在桌上。
“今天的賬，我結。”
話音一落，他沒有多作停留，轉身就走。
就在他即將走出門口時，腳步微微一頓，補了一句。
“玩得開心點，葉輝待會兒來接你們。”
屋裡一下子安靜得嚇人。
倆人你瞅我，我瞅你，臉上寫滿了震驚。
過了好一會兒，郭穎終於動了動，伸出手抓了抓頭發。
“棗棗……他剛才是不是……給我點了一杯酒？”
“我哪知道啊！”
蔣棗棗重重歎了口氣。
“他一開口說‘道歉’，我都差點以為自己是在演什麼狗血劇。那一刻我真的想摁著你跪地上給他磕三個響頭，當燒香拜佛了，圖個心安！”
“彆琢磨了，既然人家都付了錢，酒也點了，喝了吧，浪費多可惜。”
“對了。”
她突然歪了歪頭，眼睛亮了起來。
“剛才潑那一杯，爽嗎？”
郭穎一聽這話，立馬挺直了腰板，滿臉得意地說。
“蔣棗棗！把‘嗎’字給我刪了！那是，超！級！爽！懂不懂什麼叫酣暢淋漓？什麼叫揚眉吐氣？”
蔣棗棗眯著眼睛湊近一點，故作疑惑地問。
“什麼？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講一遍？”
“‘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