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租的,可打掃得乾乾淨淨。
餐桌上,插著一束野花。
“這些是你哥弄的?”
楚慕麟看著眼前的一切,忍不住低聲問蔣棗棗。
這些細膩的生活痕跡,真的出自一個獨自養大妹妹的男人之手?
蔣棗棗愣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掃了一圈,這才懂了。
“我哥從小拉扯我長大,又是爸又是媽,能不細嗎?”
那一年她才六歲,父母雙亡,是蔣宸辭掉了工作,把她從福利院接回來。
“你嫂子呢?”
楚慕麟遲疑片刻,終於問出了那個藏在心底多年的問題。
“生完孩子後,心裡出了毛病……蔣俊出生仨月,她就走了。”
楚慕麟他心頭一緊。
六年了,蔣棗棗一直陷在那場陰影裡,直到最近才慢慢緩過來。
他曾悄悄調查過那段往事。
產後抑鬱,深夜離家,再沒回頭。
而蔣宸一個人抱著繈褓中的兒子,在寒夜裡守了整整一夜。
“你……是我小姑父嗎?”
小麥穿著粉色小裙子,蹦蹦跳跳地從臥室門口冒出來。
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楚慕麟。
楚慕麟低頭一看,伸手把她撈進懷裡。
“你叫小麥?”
小姑娘咯咯笑著,雙手抱住他的脖子。
“對呀,小姑父!”
小麥一點頭,小辮子一晃一晃的。
“覺得女兒特彆黏人是不是?”
蔣棗棗瞅著他笑,心裡偷著樂。
果然,再冷的男人都扛不住女兒撒嬌。
她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
“要不要也生一個?”
蔣棗棗眨眨眼。
楚慕麟沒遲疑,點頭。
“嗯,挺招人疼。”
他的目光落在小麥身上,又緩緩移向蔣棗棗。
蔣棗棗一怔,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她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抬起手就狠狠掐了他腰一把。
“小麥還在呢!你瞎說啥呀!當著孩子麵胡說八道,也不怕教壞她!”
菜很快就端上桌。
小麥一手拿著勺子,一手抓著雞翅,吃得滿臉油光。
幾句話下來,蔣宸徹底放開了,跟楚慕麟聊起了行情、投資、市場。
楚慕麟頭一回參加這種家庭飯局,聽著聽著,倒像在聽手下彙報。
隻不過,他點頭的次數,比開會時多了好多。
蔣瑤和蔣棗棗對視一眼,偷偷笑了。
酒一多,蔣宸的話匣子就收不住了。
蔣棗棗拚命朝他眨眼睛,手指還悄悄指了指桌對麵的楚慕麟。
可蔣宸隻是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完全裝作看不見她。
楚慕麟反而來了興致。
“慕麟,彆看棗棗現在安靜文靜,小時候可皮了。小學就把同桌打得哭著找媽,連老師都頭疼。”
蔣宸笑著說。
“那會兒她才七八歲,脾氣大得很,同桌是個男生,老愛揪她辮子,她忍了一周,終於爆發了,抄起尺子就拍人家腦門,結果那小子嚎啕大哭,直接衝出教室去找班主任。”
“還有啊,上高中那會兒,棗棗可是校花,班裡一半男生都給她寫情書,天天放學她書包裡都能掏出來一堆巧克力、小禮物,還有手寫的小紙條。”
蔣宸越說越起勁。
“有次我去接她,打開她書包一看,嘩,情書都快疊成小山了,還有玫瑰花瓣夾在本子裡,搞得我哭笑不得。”
楚慕麟忍不住接話。
“那她就沒看上誰?”
蔣宸一拍大腿。
“有!有個叫莫霄的……對,就是這名字。”
“一聽就是個不靠譜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