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隻是個代理的,馬上就要卷鋪蓋走人的。
老丹師見他不說話,隻當是高人風範,愈發恭敬,
自顧自地說道:“長老您真是神威蓋世啊!那一戰,當真是打出了我太玄宗的風采!
如今外麵都傳遍了,說您是千年不遇的戰神!
連聖子那等魔頭,都被您打得屁滾尿流!”
潘小賢的眼珠子,瞬間定住了。
什麼玩意兒?
戰神?
打得聖子屁滾尿流?
他腦子裡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我們說的,是同一場戰鬥嗎?
我怎麼記得,是我被打得差點魂飛魄散,最後還是那個瘋婆娘出來救的場?
他看著老丹師那張寫滿了“我沒騙你,你就是這麼牛”的真誠臉龐,
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又過了三天,潘小賢終於能坐起來了。
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雖然一動彈還是鑽心地疼,但好歹是恢複了一點行動能力。
他盤腿坐在床上,默默運轉著體內那股駁雜而又雄渾的暗金色法力,修複著受損的經脈。
這幾天,他從周圍那些傷員和藥童的竊竊私語中,總算拚湊出了一個離譜到讓他自己都想笑的故事版本。
在他昏迷的時候,他已經從一個差點被打死的倒黴蛋,搖身一變成了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絕世猛人。
什麼“潘長老巧設連環計,引聖子入甕”,什麼“潘長老於萬軍從中,
談笑間斬殺血屠衛數名大將”,最離譜的是,連林清寒的出現,
都被美化成了“潘長老早已算到林長老會路過,故而將戰場選在此地,前後夾擊,一舉功成”。
潘小賢聽得眼皮直跳。
這他媽誰編的?也太有才了!不去寫小說可惜了。
他嚴重懷疑,這是宗門高層為了鼓舞士氣,刻意放出的“官方戰報”。
而他,就是那個被推到台前,閃閃發光的吉祥物。
想到這裡,他非但沒有半點高興,反而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他現在被架得這麼高,以後還怎麼悄無聲息地溜走?
聖教那邊肯定把他恨之入骨,以後出門都得提心吊膽。
這哪裡是功勞,這分明是一道催命符!
“唉……”潘小賢深深地歎了口氣,隻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潘……長老?”
來人正是祿安青。
她的左臂用繃帶吊在胸前,俏麗的臉蛋上帶著幾分蒼白,但一雙眼睛,
在看到潘小賢時,卻亮得驚人,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激動和崇拜。
潘小賢看到她,倒是鬆了口氣。總算來了個熟人。
“你也沒死啊。”他有氣無力地打了個招呼。
祿安青聽到這句毫無“長老”風範的問候,先是一愣,隨即眼圈一紅,快步走到床邊,
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屬下……屬下能活下來,全仗長老神威!
若不是您拖住了聖子,我們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她說著,竟要單膝跪下行禮。
“行了行了,彆來這套。”
潘小賢趕緊擺手,一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坐吧,你傷得怎麼樣?”
祿安青見狀,不敢再多禮,連忙搬了張凳子在床邊坐下,
小心翼翼地回道:“屬下隻是被魔氣震傷了手臂,休養些時日便好。
與長老您相比,不值一提。”
她的目光,落在潘小賢胸口那猙獰的傷疤上,眼神裡的敬畏又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