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賢精神一振,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臉上立刻浮現出恰到好處的苦澀與後怕,仿佛又回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曆。
“回稟師叔,此事說來話長,弟子也是有苦難言……”
他醞釀了一下情緒,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林清寒。
好戲,該開場了。
“弟子本是外門一個平平無奇的雜役,僥幸得了些機緣,才踏入修行之路。”
潘小賢的聲音,帶著幾分滄桑和委屈,仿佛一個飽經風霜的說書人,開始講述自己的悲慘故事。
“弟子資質愚鈍,根基淺薄,能突破源陽,已是祖墳上冒了青煙。
原本想著,就在宗門裡種種草,煉煉丹,為宗門發光發熱,安穩度過此生,也就心滿意足了。”
他說到這裡,重重地歎了口氣,那模樣,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指揮所裡,不少出身普通的修士,聽到這話,都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
修仙之路,何其艱難,不是每個人都是天之驕子。
“誰曾想,天有不測風雲。
數月前,弟子在外出執行宗門任務時,不知怎麼就衝撞了一位……一位前輩高人。”
潘小賢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心有餘悸的神色。
“那位前輩,修為深不可測,性情……更是古怪至極。”
他小心翼翼地措辭,眼角的餘光,始終鎖定著林清寒,
“弟子不過是無意間,多看了她一眼,她便勃然大怒,
說弟子冒犯了她,要將弟子抽魂煉魄,永世不得超生!”
“嘶——”
洞府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這是什麼邪魔外道,竟如此霸道?
潘小賢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偷偷觀察著林清寒,隻見她那握著茶杯的手,
指節微微泛白,原本平穩的氣息,也出現了一絲極細微的波動。
有反應就好!
潘小賢心中暗喜,繼續添油加醋:“弟子嚇得魂飛魄散,哪裡敢反抗,隻能拚了命地逃。
可我這點微末道行,如何能逃出前輩的手掌心?
眼看就要被她擒住,弟子萬般無奈之下,隻能捏碎了身上唯一一張保命的傳送玉符。”
“那玉符,是弟子早年在一處古修士洞府中所得,也不知是何來曆,隻知道能隨機傳送萬裡。
弟子本想留著,日後遇到生死危機時再用,誰曾想……”
他搖了搖頭,一臉的痛心疾首,仿佛損失了一個億。
“傳送之力發動,弟子隻覺得天旋地轉,再睜眼時,人就已經到了這魔龍嶺。
至於那位追殺弟子的前輩……弟子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方神聖,隻記得,
她似乎極擅冰係功法,出手之間,冰封千裡,霸道絕倫。現在想來,弟子還兩腿發軟。”
他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抖了抖腿,演技之精湛,連他自己都快信了。
“一位擅長冰係功法的女修?”賀蘭山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清寒。
太玄宗乃至整個正道,以冰係功法聞名於世的女修,屈指可數。
而修為高到能讓一個源陽境修士毫無還手之力,性情又如此……獨特的,似乎就更少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林清寒,終於有了動作。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咳。”
一聲輕咳,清冷如冰珠落玉盤。
潘小賢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這娘們要當場拆穿我了!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一口咬死,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反正自己現在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