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自己深陷重圍,大陣之外是魔修,大陣之內是“自己人”。
橫豎都是個死,還不如先穩住這幫孫子再說。
他的臉上,瞬間堆滿了受寵若驚的笑容。
“陳師兄言重了,師弟我何德何能,豈敢勞煩師兄如此破費。”
“哪裡哪裡,師弟為我太玄宗立下如此大功,我等理應為師弟慶賀!”
兩人就這樣,一唱一和,演得不亦樂乎。
周圍的弟子們,看著自家統帥與這位殺神談笑風生,都鬆了口氣。
看來,潘師兄是自己人,大家有救了。
隻有王童,站在人群後,臉色煞白,身體微微發抖。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去找潘小賢的那一幕,想起了自己那隻到現在還隱隱作痛的斷手。
他更想起了,自己當時撂下的那句狠話“咱們走著瞧”。
現在,人家來了。
而且,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得多。
那可是能在近百名魔修的圍攻中,殺出一條血路的狠人!
自己要是被他記恨上……
王童越想越怕,冷汗如雨。
不行!
不能坐以待斃!
必須……必須先下手為強!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瘋狂的決絕。
所謂的宴席,其實簡陋得可憐。
一頂破舊的大帳,幾張拚湊的木桌,桌上擺著的,是一些軍中最普通的乾糧和劣質靈酒。
沒有山珍海味,沒有靈果佳肴,甚至連幾樣像樣的小菜都湊不齊。
戰場前線,就是這個條件。
但氣氛,卻被陳立烘托得格外熱烈。
“來,潘師弟,我敬你一杯!”
陳立親自斟酒,端起一杯渾濁的靈酒,笑容滿麵地遞到潘小賢麵前。
潘小賢也不推辭,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那酒入喉,辛辣刺激,還帶著一股黴味,顯然是放了很久的陳貨。
他眉頭都沒皺一下,放下酒杯,笑道“陳師兄客氣了。”
“潘師弟今日大展神威,斬殺數十魔修,更是在血河大陣之下,全身而退,真乃我輩楷模!”
陳立說得慷慨激昂,周圍的弟子們也紛紛附和,一個個恭維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蹦。
潘小賢心裡門清。
這幫人,一個個都是人精。
明麵上捧著他,實際上,都在觀察他的底細。
他也不拆穿,隻是謙虛地笑著,偶爾說上幾句場麵話。
兩個演技一流的戲精,就這樣你來我往,演了一出賓主儘歡的大戲。
宴席散去,陳立親自將潘小賢送出帳外,那副熱情的模樣,看得周圍的弟子們羨慕不已。
“潘師弟,你且先去休息,我已命人為你準備了帳篷。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多謝陳師兄。”
潘小賢抱拳,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陳立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消失殆儘。
他轉身回到帳中,獨自坐在桌前,端起一杯殘酒,抿了一口。
“呸。”
他將酒水吐在地上,臉上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
“什麼破酒,喝著就跟馬尿似的。”
話音剛落,帳外,王童鬼鬼祟祟地鑽了進來。
他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旁人後,才快步走到陳立身邊,壓低了聲音。
“大哥,潘小賢此子,不可留啊!”
陳立沒說話,隻是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他。
王童被這眼神看得渾身發毛,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此子不願加入我們,早晚也會加入彆的派係。如此凶殘的戰力,對我們始終是個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