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賢逃出不知多久,身後那片被夷為平地的山穀,死寂無聲。
爆炸的巨坑底部,秦岸的屍體,
那被雷法貫穿的胸口,焦黑的血肉忽然輕微地蠕動了一下。
一根比發絲還要纖細的血色肉須,從那焦黑的血洞深處,顫顫巍巍地探了出來。
它仿佛擁有自己的嗅覺,在空中遲疑地擺動了片刻,
隨即猛地繃直,指向了不遠處莫語那具殘破的屍身。
秦岸的“屍體”,開始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在地上蠕動。
他用僅存的左臂和雙腿,像一條瀕死的蟲子,
一點一點,艱難地朝著巨坑的中心爬去。
每挪動一寸,他那被雷法重創的身體,都會崩裂出新的傷口,流出腥臭的黑血。
終於,他爬到了莫語的屍體旁。
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翻過身,
將自己胸前那個被徹底洞穿的大洞,對準了莫語。
那根細小的血色肉須,如同餓了千年的凶獸,
猛地彈出,精準地紮入了莫語的心臟。
“滋……滋……”
詭異的聲音響起。
莫語那具還殘留著部分源陽後期能量的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而秦岸胸口的那個血洞,卻在以一種反常理的速度,快速愈合。
新生長的血肉,不再是正常的顏色,而是一種病態的,布滿了血色紋路的灰白。
不過片刻功夫,秦岸那原本足以致命的傷口,便已消失不見。
他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活動了一下新生的右臂,臉上露出一抹病態而扭曲的笑容。
他的氣息,非但沒有因為重傷而衰弱,反而比之前更加凝實,更加陰冷。
“潘小賢……我還真得……謝謝你。”
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閃爍著劫後餘生的瘋狂與怨毒,
“你那霸道的雷法,竟恰到好處地,
將那該死的‘聖種’核心徹底摧毀,卻又留下了這根最精純的‘聖須’。”
他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太陽穴。
那裡,皮膚之下,仿佛有一條細小的蚯蚓在緩緩蠕動。
“沒有了聖種的意誌壓製,這根聖須,選擇與我的神魂共生。
現在……我即是聖種,聖種即是我!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笑聲中充滿了壓抑不住的狂喜與癲狂,
“潘小賢,我很期待,下一次見麵時,你臉上那驚愕的表情!”
與此同時,遠在不知多少萬裡之外,一處被無儘魔氣籠罩的幽深魔窟最底層。
一間完全由魂晶打造的密室之內,一名盤膝而坐,
身形枯槁得隻剩一把骨頭的老者,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恐怖的眼睛,沒有眼白,隻有兩團如同漩渦般緩緩旋轉的血色星雲。
“嗯?”他發出一聲驚疑不定的低語,聲音仿佛能凍結靈魂,
“吾留在莫語那丫頭神魂深處的‘血魂咒印’,竟被磨滅了?”
他掐指推演,血色的星雲眼眸中,光芒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