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閃爍,腦子飛速運轉。跑,肯定要跑。
但跑之前,總得把這群不請自來的惡客,先扒下一層皮來!
他不動聲色地從躺椅上坐起來,對著院子裡正唾沫橫飛教導弟子的範佐,傳了一道神念。
“帶上所有人,進密室,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許出來。”
範佐正在訓斥一個連火球符都畫不圓的弟子,腦中突然響起潘小賢那平淡無波的聲音,渾身一個激靈。
他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能讓這位深不可測的掌教大人如此鄭重其事,來的敵人,絕對非同小可。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臉上擠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對著弟子們喊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裡。
掌教大人新悟了一門符陣,需要我等前去護法,都隨我來。”
青竹和那幾個弟子雖然不明所以,但對“掌教”的話早已奉若神明,
一個個乖巧地跟在範佐身後,走進了後山一處被潘小賢用靈石和符籙改造過的,固若金湯的地下密室。
潘小賢看著他們消失在密室入口,心中稍定。
這密室是他花了大價錢打造的,裡三層外三層布滿了防禦和隱匿符陣,
就算外麵打得天翻地覆,裡麵也聽不到半點動靜。
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躺回躺椅,從儲物戒裡摸出一把瓜子,慢悠悠地嗑了起來。
那悠閒的模樣,仿佛即將到來的不是一場生死大戰,而是一出他早就買好了票的戲。
與此同時,青雲峰的山腳下,十幾道身影悄然落下。
為首的,正是禦龍山莊的家主,鄒天行。他身邊,站著一個身穿華貴紫袍,麵容倨傲的方臉修士。
“鄒兄,你也太小心了。”
那紫袍修士掃了一眼麵前這座靈氣稀薄的荒山,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區區一個天符宗,就算真來了個什麼陣法師,也值得你許下重諾,將你我二人都請來?”
此人名叫王泰,乃是附近另一大勢力“紫雲閣”的閣主,修為與鄒天行一樣,也是源陽後期。
“王兄此言差矣。”
鄒天行眼神陰冷,望著那剛剛修繕一新的山門,
“若是以往,這天符宗我翻手可滅。
但這次,我兒宏大,竟是在一招之內,就被對方廢了修為。那手段,詭異得很。”
他頓了頓,補充道:“為了以防萬一,才勞煩王兄和諸位前來掠陣。
今日之事若成,我那山莊地火靈脈下三成的火精,便歸紫雲閣所有。”
周圍那些被請來的源陽境修士聞言,眼中都露出貪婪之色。
“王兄,話雖如此,但還是小心為上。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鄒天行壓低了聲音,目光死死地盯著山上那座孤零零的院落。
“鄒兄多慮了。”王泰嗤笑一聲,不以為意。
他一揮手,身後十幾人便如同狼群般,氣勢洶洶地朝著山上湧去。
他們沒有絲毫掩飾,腳步聲在寂靜的山道上回蕩,充滿了有恃無恐的囂張。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院門前。
看著那嶄新氣派的青石山門,和那平整潔淨的院牆,
王泰臉上的不屑更濃了:“嗬嗬,死到臨頭,還有閒錢修繕門麵,真是可笑。”
他抬腳便要往裡闖,卻被鄒天行一把攔住。
“等等。”鄒天行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總覺得這地方安靜得有些詭異。
院子裡,隻有一個麵容普通的灰袍散修,正懶洋洋地躺在一張破舊的搖椅上,悠閒地嗑著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