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佐說到最後,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與決絕。
“掌教大人,弟子說句大不敬的話,此次會盟,凶險異常,我等不該去!
我宗因您而有了這一絲複興的起色,萬萬不可……”
“去,為何不去?”
潘小賢打斷了他的話,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來天符宗這段時日,每天除了修煉就是曬太陽,骨頭都快躺生鏽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個熱鬨可以看,他哪裡肯放過。
他將那枚青玉令牌在指尖拋了拋,淡淡地說道:“無妨。區區幾個跳梁小醜罷了。
除非是靈韻宗那個天星境的老怪物不要臉,親自對我出手,
否則,源陽境之下,沒人能傷得了我。”
這話狂得沒邊,但聽在範佐耳中,卻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畢竟,眼前這位,可是掌握了開派祖師爺才會的“虛空成符”這等神技的男人!
見潘小賢主意已定,範佐也不再勸阻,隻是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既然掌教大人想去看看,那便去。隻是……弟子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掌教大人那‘虛空成符’的神技,乃我宗不傳之秘,威力驚天動地。
此次會盟,還請您……無論如何,都不要在人前施展。
尤其是,不能讓靈韻宗的人看到!”
潘小賢眉毛一挑,來了點興趣。
範佐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幾分忌憚:“靈韻宗雖然脫胎於我宗,
但他們走的是神魂流的路子,對符道早已生疏。
可也正因如此,他們對我宗的傳承,最為覬覦!
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宗失傳千年的至高絕學重現於世,
怕是會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屆時,恐會引來滔天大禍!”
“知道了。”潘小賢點了點頭,心裡卻不以為意。
他去會盟,就是去散心的,又不是去打生打死的,
哪有那麼多機會讓他施展壓箱底的絕活。
“既然要去,那便準備一下,即刻動身吧。”
“是!”範佐領命,立刻轉身,去安排出行的事宜。
潘小賢看著他那激動而又緊張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四宗會盟?領導權?
他對誰當老大,沒有半點興趣。
他甚至巴不得天符宗繼續當個小透明,這樣他才能安安穩穩地當他的縮頭烏龜。
他隻是覺得,自己在這山裡待得太久,有點悶了。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出去溜達溜達,活動活動筋骨。
範佐對於此次會盟的重視程度,超出了潘小賢的想象。
在潘小賢看來,這不過是一次出門旅遊。
但在範佐眼裡,這是天符宗時隔兩百年,重返“四宗”大家庭的榮耀之戰,
是向那些曾經背叛宗門、鄙夷宗門的“逆徒”們,展示肌肉的絕佳機會。
於是,一場在潘小賢看來堪稱滑稽的“出征儀式”,在小小的青雲峰上隆重上演。
範佐換上了他那身壓箱底一百多年,已經洗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八卦道袍,
雖然料子普通,但被他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
他站在新修的議事廳前,麵對著台下幾十名新入門的弟子,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話。
“爾等記住!我天符宗,雖一時落魄,但祖上也曾闊過!
今日,我與掌教大人,還有你們青竹師姐,將代表我天符宗,
前往靈韻宗參加四宗會盟!此去,不為爭名,不為奪利,
隻為告訴那些早已忘本的家夥,我天符宗的傳承,還未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