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足以讓百寶閣顏麵掃地的風波,就在潘小賢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中,化解於無形。
天符宗,非但沒有因此樹敵,反而收獲了整個東域丹道界的敬意,和百寶閣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範佐在台下看得是目瞪口呆,心中對這位“祖師爺”的敬仰,
已經拔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需要頂禮膜拜的高度。
這手段,這城府,這格局……
祖師爺,您老人家當年,怕是也沒這麼牛逼吧?
主席台上,林清寒那雙清冷的鳳目,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潘小賢的身影。
她看著他用那種粗暴野蠻的手法煉丹,看著他最後煉出那枚驚世駭俗的三紋神丹,
又看著他用一番滴水不漏的話,輕而易舉地化解了與百寶閣的衝突,甚至反過來收服了人心。
她那顆早已古井無波的道心,再次泛起了漣漪。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丹道比試的風波,以一種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收場。
潘小賢不僅沒有身敗名裂,反而一戰封神,
被尊為“番大師”,天符宗這個名字,也因此鍍上了一層神秘而耀眼的光輝。
那些先前還對天符宗不屑一顧的宗門長老,此刻看向範佐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熱絡和探尋。
範佐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砸得暈頭轉向,他站在角落裡,
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想哭,整個人顛三倒四,
語無倫次,活像個中了頭彩的凡間老農。
潘小賢則是在一群丹師狂熱的簇擁下,好不容易才以“靈力耗儘,
需要調息”為由,脫身回到了座位。
他一坐下,便立刻閉上眼睛,一副高人入定的模樣,
實則內心早已把那個金不換罵了千百遍。
安安靜靜地看個熱鬨不好嗎?非要跳出來搞事情,
現在好了,想低調都低調不成了。
主席台上,林清寒那雙清冷的眸子,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潘小賢。
她不懂煉丹,但她看得懂大道至簡。
方才那人煉丹的手法,看似粗鄙不堪,如同凡人燒火做飯,
可在那隨意的動作背後,卻隱藏著一種她也說不透的韻律。
尤其是最後那引動天地靈氣,霞光衝霄的異象,絕非尋常丹師能夠做到。
這人身上,充滿了謎團。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心中那份因熟悉感而起的波瀾,又被一份更深的好奇所取代。
丹道比試之後,便是煉器比試。
當主持的長老高聲宣布煉器比試開始,邀請各宗煉器師上台時,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投向了百寶閣的席位。
百寶閣以煉器起家,門內高手如雲,此次會盟的煉器魁首,幾乎毫無懸念。
然而,就在百寶閣幾位誌在必得的煉器師準備起身時,
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身影,又一次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還是那個身穿樸素灰袍,看起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番雲”長老。
整個廣場,再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我……我沒看錯吧?番大師他……他又站起來了?”
“他想乾什麼?難道……難道他還懂煉器?”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丹器兩道,浩如煙海,
窮其一生精通其一已是人中龍鳳,他怎麼可能兩者兼修!”
在一片嘩然與質疑聲中,潘小賢已經踱步走上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