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初期......終究差了點。他擦去嘴角鮮血,心中卻無半分沮喪。能在初入化神時逼退暗辰七宿之一的破軍,已是奇跡。
李淩虛抬頭望去,隱約看到群山深處有一座高塔輪廓,在夕陽下泛著金屬光澤。
那是......他眯起眼,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星辰波動,星閣?
想起紫陽臨終所言,他強提一口氣,拔劍起身。八荒古星隕劍感應到主人心意,化作流光沒入他手臂星紋中。
該動身了。李淩虛望向北方,目光堅定,暗辰七宿既已找上門來,說明我的行蹤已經暴露。必須儘快提升實力......
他踏著墜星河的波濤,身後,河水漸漸平息,唯有幾縷未散的黑氣在河麵上盤旋,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群山深處,雲霧繚繞。
李淩虛踏著星燈指引的紫金色光路,穿過一片片幽深古林。越往深處走,四周的靈氣越發濃鬱,甚至凝結成淡淡的靈霧,在腳下流淌如溪。他手臂上的星隕劍紋微微發燙,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終於,撥開最後一叢靈霧,那座高塔的全貌映入眼簾——
那是一座七層八角青銅塔,塔身刻滿星辰紋路,每一角都懸掛著一枚青銅星鈴,隨風輕響,聲音空靈悠遠,仿佛能洗滌神魂。塔頂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紫金色晶石,在夕陽下熠熠生輝,與李淩虛腰間星燈的火焰交相呼應。
這就是佛塔?李淩虛喃喃自語。
忽然,塔門無聲開啟,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內傳出:
施主既受指引而來,何不入內一敘?
李淩虛心頭微震,這聲音平和淡然,卻讓他體內的星力不自覺地安靜下來,連紫陽星核的躁動都平息了幾分。他略一沉吟,邁步踏入塔中。
塔內空間遠比外觀看起來廣闊,仿佛踏入另一方天地。穹頂是一片浩瀚星空投影,星辰流轉間,隱約可見星圖軌跡。地麵則是一幅巨大的八卦陣圖,中央坐著一位白眉老僧,身披樸素灰袍,手持一串星辰菩提,每一顆菩提子都似蘊含一片微縮星雲。
老僧抬頭,露出一雙清澈如嬰兒般的眼睛,微微一笑:老衲慧明,在此等候施主多時了。
李淩虛心中警惕稍鬆,抱拳行禮:晚輩李淩虛,冒昧打擾大師清修。
慧明搖頭笑道:非也非也。施主來此,必是因果使然。他指了指對麵的蒲團,請坐。
李淩虛盤膝坐下,這才注意到慧明身前擺著一局殘棋,棋盤竟是以星辰為子,星河為界,玄妙非常。
大師認識紫陽前輩?他忍不住問道。
慧明拾起一枚白色星子,輕輕落在棋盤某處:紫陽仙子曾在此塔頂閉關百年,與老衲論道七次。他抬頭看向李淩虛,目光似能洞穿一切,你突破化神期,有一半是她星核的幫助?
李淩虛心頭一震,沒想到這老僧一眼看穿他的底細。
大師慧眼。他坦然承認,隻是這星核之力雖強,每次使用都會加速同化,不知可有化解之法?
慧明不答,反而推過棋盤:施主可懂星弈?
李淩虛低頭看去,隻見棋盤上黑白星子交錯,看似雜亂,卻暗合周天星辰運轉之理。他福至心靈,拾起一枚黑子,依著腦海中的星圖要義,落在天璿星位。
棋子落定,整個棋盤突然亮起,所有星子開始自行運轉,最終形成一幅完整的北鬥星圖。
慧明撫掌大笑:善!紫陽果然沒看錯人。他袖袍一揮,棋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盞青銅古燈,此物可助你平衡星核。
李淩虛接過古燈,發現燈芯處有一縷永恒不滅的青色火焰。
這是......
佛門心燈。慧明解釋道,以心為焰,照見本我。你每次動用星核之力前,先點燃此燈,可保靈台清明,不被星力同化。
李淩虛鄭重收下:多謝大師賜寶。
慧明搖頭:不必謝我。紫陽當年留在此塔的《星禪密錄》,今日也該物歸原主了。他從袖中取出一卷星光流轉的玉簡,此乃她在此閉關參悟的佛門星道,或可助你化解體內戾氣。
李淩虛接過玉簡,剛一觸碰,玉簡便化作流光沒入眉心。霎時間,無數玄奧經文在識海中浮現,竟與星辰劍體相輔相成。
就在他沉浸於經文中時,塔外突然傳來一聲震天巨響!
轟——!
整座星閣劇烈搖晃,塔頂星鈴瘋狂作響。慧明白眉微皺:來得真快。
李淩虛猛然起身:是暗辰的人?
慧明點頭:七宿之一的,三日前就潛伏在群山外圍,如今感應到你的氣息,終於按捺不住了。
又是一聲巨響,塔門被一股巨力轟開,陰冷的風裹挾著血腥味湧入。
老禿驢!一個沙啞的聲音如金屬摩擦般刺耳,把那個小子交出來,本座饒你不死!
慧明長歎一聲,緩緩起身:施主,老衲擋他片刻。你從塔頂星陣離開,直往北去三千裡,便是星天宗地界。
李淩虛握緊八荒古星隕劍:大師,我豈能獨自逃命?
慧明卻笑了:非是逃命,而是因果。星天宗內有一物,與你大有淵源。他忽然一掌拍在李淩虛後背,一股柔和力道將他送往塔頂,記住,星禪合一,亦是正道!
李淩虛隻覺眼前一花,人已站在塔頂星陣中央。下方傳來驚天動地的打鬥聲,整座星閣都在劇烈震顫。他咬牙捏碎一枚星符——這是慧明剛才傳音告知的啟動之法。
星陣亮起刺目光芒,空間開始扭曲。最後一刻,李淩虛看到慧明的身影出現在塔外,灰袍鼓蕩,一掌拍出,竟有萬千字佛印與星辰同輝,與一道血色狼形氣勁轟然相撞!
大師——!
光芒閃過,李淩虛的身影消失在星陣中。而在他離開的地方,一滴晶瑩的星淚墜入塔頂晶石,紫金光華大盛,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未儘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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