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並未真正平息。
雖然江易辰以淵博的醫理和從容的氣度暫時壓下了韓方的指控,但論壇內外,質疑的聲音仍在暗處湧動。尤其是幾家受西方資本影響的媒體,開始大肆渲染“華夏企業疑似剽竊韓方傳統秘方”的論調,試圖在輿論上占據先機。
次日上午,主論壇廳舉行“傳統診斷技術展示與交流”專場。按照議程,各國代表團可以展示本國的特色診斷技法。
韓國代表團率先上台。樸德歡似乎恢複了鎮定,帶著兩名助手,推上來一台精密的“四象體質分析儀”。儀器連接著電腦屏幕,能夠通過掃描手掌、麵部和舌苔,結合數百項數據,分析出人體的陰陽虛實、五行偏頗。
“這是我們大韓民國東醫寶鑒研究所耗時十年研發的最新成果,”樸德歡不無得意地介紹,“將傳統醫學理論與現代科技完美結合,診斷準確率高達92以上。”
現場響起禮貌性的掌聲,幾位西方代表明顯更感興趣,頻頻拍照。
演示環節,主辦方邀請了一位誌願者——一位四十餘歲、麵色略顯蒼白的女教師。樸德歡讓她將雙手放在儀器的感應板上,又用攝像頭掃描了她的麵部和舌苔。
五分鐘後,電腦屏幕上顯示出密密麻麻的數據和分析圖。
“這位女士,”樸德歡看著屏幕,煞有介事地說,“根據儀器分析,你是典型的‘太陰體質’,體內濕氣偏重,脾胃虛弱,伴有輕度肝氣鬱結。建議服用我們的‘溫陽化濕湯’,配合針灸調理。”
女教師微微點頭,這些症狀與她平時感覺的確有些相似。
然而,就在韓國代表團準備下台時,江易辰緩緩站起。
“樸先生,儀器診斷固然有其優勢,”他聲音平和,卻清晰地傳遍全場,“但傳統醫學的精髓,在於醫者與患者之間‘望聞問切’的直接交流,在於醫者通過自身修為對病氣的直接感知。儀器再精密,終究是死物,無法感知氣的流動、神的盛衰。”
樸德歡皺眉:“江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否定現代科技對醫學的貢獻?”
“非也,”江易辰搖頭,“科技是工具,醫者才是主體。我想借這個機會,向各位展示一項華夏即將失傳的診斷絕技——懸絲診脈。”
“懸絲診脈?”台下頓時議論紛紛。
這項技藝在民間傳說中神乎其神,據說古代禦醫為後宮妃嬪診治時,為避男女之嫌,以絲線係於患者腕部,隔簾診脈。但近百年來,幾乎無人真正見過,甚至被不少現代醫學者斥為“故弄玄虛”。
“江先生,”一位華夏老中醫忍不住開口,“懸絲診脈之技,老朽隻在師門典籍中見過記載,據說對醫者的內力修為、感知能力要求極高,早已失傳。你……”
江易辰微微一笑,向工作人員要來一根三米長的紅色絲線——這是中醫針灸用的特製桑蠶絲線,柔韌而有靈性。
他轉向剛才那位女教師:“這位女士,可否再配合一次?我想用懸絲診脈,為你再診一次。”
女教師有些猶豫,但見江易辰目光清澈真誠,便點了點頭。
江易辰讓她坐在椅子上,將絲線一端輕輕係在她右手腕的“寸關尺”三部脈位,另一端則握在自己手中。兩人之間,隔著整整三米的距離。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息凝視。
江易辰閉上雙眼,右手三指食指、中指、無名指)虛搭在絲線的另一端。他沒有像普通診脈那樣直接接觸患者,而是通過這根細若發絲的絲線,去感知那微乎其微的脈象波動。
這需要何等精微的真元控製力!
他緩緩運轉《逍遙醫經》心法,一縷精純至極、柔和如水的真元自指尖透出,沿著絲線悄無聲息地傳導過去。這真元不能太強,否則會乾擾脈象;也不能太弱,否則無法感知。
真元如同最敏感的觸須,在絲線中延伸,終於接觸到女教師的腕部。那一瞬間,江易辰的神識仿佛與女教師的身體建立了某種玄妙的聯係。
“寸脈浮而略數,關脈沉細如絲,尺脈弱而遲澀……心脈有瘀阻之象,似有舊傷未愈;肝脈弦細,確有鬱結,但並非儀器所說的‘太陰體質’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