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重重歎了口氣,看向阿爍時語氣緩和了些。
“孩子,這事,不逼你。”
他沉默片刻,疲憊地揮揮手,“都散了吧,此事休要再提!”
老者目光轉向蘇瞳爾。“你,搬到古樹旁那間院子去住。”
他又瞥了眼阿爍,下巴朝蘇瞳爾方向微揚,“你,帶路。”
阿爍站在長老麵前,滿眼都是無奈。
這時,蘇瞳爾跟隻歡快的小鳥似的,蹦蹦跳跳跑到阿爍身邊,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眼睛彎成了小月牙。
“阿爍,走走走,快帶我過去看看嘛!”
阿爍看向她,眼神溫柔,輕輕點了點頭。
可倆人剛邁開步子,身後就炸響一道尖利的叫罵,跟打雷似的!
隻見叔母雙手叉腰,那張臉猙獰得快要扭曲了...
“族裡在她還是棵小苗苗的時候,就費心費力溫養了這麼多年!現在讓她為族裡出份力,怎麼就不行了?真是沒良心的白眼狼!”
阿爍的臉“唰”一下變得慘白,慌亂地捂住耳朵,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大樹腳下的小院寧靜祥和,蘇瞳爾和阿爍麵對麵坐著。
蘇瞳爾看著阿爍低落的模樣,話在嘴邊轉了好幾圈,愣是沒說出來。
阿爍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糾結,先開了口,聲音裡滿是苦澀。
“千年前那場大戰,木靈一族把玄根玉髓獻祭出去了……”
“從那以後,族裡後人的修為,頂破天也就到元嬰了。”
“我娘重傷沒挺過來,我爹為了救靈界,為了各族,自願當了靈界和人界通道的封印,舍身獻祭了。臨走前,他們把我托付給了長老。”
“那時候,我不過就是棵嫩芽,全靠族人用木靈之息一點點喂養,才慢慢長大。說起來我快一千歲了,可化成人形,也就不到一百年。”
蘇瞳爾看著眼前這個苦命的姑娘,心疼得不行。她琢磨了一下,輕聲問。
“剛才那個凶巴巴的,是你親叔?”
阿爍緩緩點頭。蘇瞳爾接著問。
“你不是被爹媽托付給長老了嗎?怎麼你叔還管你嫁不嫁人啊?”
阿爍眼神飄向遠處,回憶著。
“那件事後,據說長老去祭祀之地一呆就是七百多年了,沒人管我,族裡其他人也不樂意管,我就被送到阿錦叔家養著了。早些年,阿叔對我特彆好,可阿嬸……一直就那副刻薄樣兒。”
“十幾年前,阿叔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常常拖著個病懨懨的身子回家,眼神裡都是灰心喪氣的。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他突然就像想通了啥,整個人又不一樣了。”
蘇瞳爾心裡咯噔一下,一個大膽的猜測猛地冒了出來。
她定了定神,追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花族是怎麼看上你的?”
阿爍搖搖頭,又突然想起點啥。
“上次二叔出去,非拉著我一起。到了那兒,見到三個陌生男的,我好像聽見他們說啥‘交換’……當時我就想躲遠點,也沒細聽。”
蘇瞳爾低著頭琢磨,雖然心裡有點譜了,可沒證據,她也不敢瞎說。
就在這時,哐哐哐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把小院的寧靜攪得稀碎。
院門被粗暴地撞開,一群頭上頂著枯枝爛葉的木靈族人湧了進來,眼睛裡冒著貪婪的光,七嘴八舌地吵吵起來。
族人甲一臉向往:“阿爍,花族那可是好地方啊!隻要你嫁過去,他們就給好多好多花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