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戲的方旭白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摟住季雲淼的肩膀,擠眉弄眼地說道....
“季師侄啊,看來你是真不知道。來來來,六師伯告訴你,咱們家小師妹,你師父蘇瞳爾,今年啊,還沒過二十五歲的生辰呢!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二……二十五……還不到?!”
季雲淼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整個人徹底石化了,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鵝蛋。
他看看方旭白,又看看一臉“就是這麼回事”的蘇瞳爾,再想想自己那一百多歲的年紀……一股巨大的尷尬和羞赧瞬間衝上頭頂,讓他俊臉爆紅,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地,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我……這個……師父……我……”
而一直靜立一旁,看似在觀察宗門景色的相裡清嵐,在聽到方旭白那句話時,身形也是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頓。
他那清冷的目光再次落在蘇瞳爾那帶著點嬰兒肥、充滿青春活力的側臉上,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波瀾。
二十五歲……還不到?
這個數字,與他那漫長到幾乎忘卻時光流逝的歲月相比,簡直渺小如塵埃。
他忽然間,有些明白了,為何總說他是老化石……
原來,在她眼中,自己恐怕真的與那沉睡萬古的山石無異。
這個認知,讓一向心靜如水的相裡清嵐,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種名為“年代感”的、微妙而陌生的情緒。
他沉默地移開目光,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巒,不知在想些什麼。
現場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詭異而又好笑。
一個一百多歲的煉墟劍修,對著一個不到二十五歲的小師父尷尬得手足無措一位不知活了多少歲月的神秘帝君,因為年齡差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最後還是玉驍用扇子掩著唇邊的笑意,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好了,既然回來了,就各自先去安頓吧。季師侄,既然入了宗門,往後便是自己人,無需拘束,也……無需太過在意年歲問題,達者為師嘛。”
隻是他最後那句話,怎麼聽都帶著點促狹的意味。
季雲淼紅著臉,訥訥地應了聲...
“是……玉驍師叔。”
然後亦步亦趨地跟在依舊沒什麼好臉色的蘇瞳爾身後,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媳婦。
玄燼宗的入門初體驗,對季雲淼而言,可謂是震撼與尷尬齊飛,徹底顛覆了他過往的認知。
站在恢弘廣闊、靈氣氤氳的宗門廣場上,玉驍優雅地搖著扇子,看向方旭白,問道....
“方老弟,這宗門屋舍眾多,我與這位新入門的季師侄,該往何處安置?”
他頓了頓,帶著點戲謔補充道...
“按理說,徒弟是該挨著師父住的,方便請教嘛。”
他這話音剛落,還沒等方旭白和蘇瞳爾回應,一旁抱著刀、一直沒什麼表情的祁驚鴻卻突然冷冰冰地開口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
“不必挨著小師妹。”
眾人皆是一愣,看向他。
祁驚鴻目光掃過一臉茫然的季雲淼,淡淡道...
“讓他住我院子旁邊。雖道不同,劍與刀皆為殺伐之器,自有相通之處。他的劍法,我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