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務處的氣氛，冰冷得如同停屍房。
寬大的辦公桌後，教導主任——一位姓劉，發型與張老師堪稱“絕代雙驕”地中海版）的中年男人，正用一根手指，有節奏地、重重地敲擊著桌麵。嗒、嗒、嗒……每一聲都像敲在林小凡的心尖上。
他的臉色黑如鍋底，鏡片後的眼睛射出冰冷的光芒，仿佛要將站在辦公桌前的林小凡凍結在原地。
“林小凡。”劉主任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開學才幾天？啊？數學課上公然侮辱老師發型！現在又在食堂……在食堂！”他似乎氣到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那場表演，“聚眾喧嘩！擾亂秩序！公然插隊！還……還唱那種莫名其妙的歌！你眼裡還有沒有校規校紀？！”
林小凡低著頭，像個鵪鶉一樣縮著脖子，心裡卻在瘋狂吐槽←_←：“校規校紀也沒規定不準在食堂開個人演唱會啊……而且大家明明都很歡樂……”
【叮！檢測到宿主內心吐槽，梗能量+1！】
“彆給我裝可憐！”劉主任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麵的筆筒都跳了一下，“說說吧！這次又是什麼理由？是不是又在研究什麼‘萬物相克’的理論，發現唱歌能克製食堂阿姨手抖的毛病？！”
林小凡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劉主任消息還挺靈通，連他忽悠張老師的瞎話都知道了。
“主任，我……我其實是在進行一種……行為藝術。”林小凡硬著頭皮，開始即興發揮，“旨在反映當代學生在學業壓力下，對食堂夥食的深切渴望與……呃……對公平打飯的強烈訴求！”
劉主任直接被氣笑了：“行為藝術？訴求？我看你是皮癢癢了！給你家長打電話！現在！立刻！”
林小凡心裡一緊。家長？這個世界的父母失蹤了，他哪來的家長？難道要打給……鄰居阿姨？還是說這個世界有彆的監護人？
就在他不知所措，劉主任已經拿起電話聽筒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
“進！”劉主任沒好氣地喊道。
門推開，進來的竟然是柳如煙。她依舊是一身校服，麵無表情，手裡拿著那個熟悉的記錄設備。
“劉主任。”柳如煙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關於食堂事件，我需要補充一些監控錄像外的細節，用於異常事件評估備案。”
劉主任看到柳如煙，態度明顯收斂了一些，雖然臉色依舊不好看：“柳乾事，你來的正好！看看你們班這學生！簡直無法無天！”
柳如煙的目光掃過林小凡，沒有任何停留，仿佛隻是掃過一個無關物品。她轉向劉主任，語氣依舊平穩：“根據現場觀察及情緒能量采集數據顯示，該事件雖違反常規秩序，但並未引發恐慌或負麵騷動，反而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部分學生因近期黑霧滲透事件產生的緊張情緒。”
林小凡：“？？？”這也可以？還能這麼洗白？
劉主任也愣了一下：“緩解緊張情緒？”
“是的。”柳如煙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繼續瞎編或者說進行龍組式的專業分析），“大規模、突發性的、非惡意的歡樂氛圍，對群體心理壓力有顯著的疏導作用。從玄學角度講，高漲的正麵情緒能量也能微弱抑製低等級黑霧活性。因此，該事件綜合評估，危害等級：極低。建議校方處理時酌情考慮此因素。”
一番話，說得劉主任一愣一愣的，臉上的怒氣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雖然聽不懂但好像很有道理”的困惑。
林小凡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好家夥！這柳如煙看起來冷冰冰的，編起……啊不，是分析起理由來，簡直是一套一套的！而且聽起來比他的“行為藝術”理論高端多了！
最終，在柳如煙這番“專業分析”下，劉主任的火氣消了大半，雖然還是嚴厲批評了林小凡一頓，並罰他打掃教學樓後巷一周，但至少沒請家長，也沒再提加重檢討的事。
從教務處出來，林小凡長長舒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看向走在前麵的柳如煙，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追了上去。
“那個……柳同學，剛才……謝謝你啊。”林小凡撓了撓頭，真誠地道謝。雖然對方可能隻是公事公辦，但確實幫了他大忙。
柳如煙停下腳步，轉過身，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看著他，語氣依舊沒有任何起伏：“不必。例行公事。你的行為模式具有較高的……研究記錄價值。保持即可。”
林小凡：“……”所以自己在她眼裡就是個值得觀察的奇葩樣本是嗎？！
【叮！來自宿主的自我吐槽，梗能量+2！】
柳如煙說完，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徑直離開，背影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