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2007年9月10號?”
“是的。”
“我真的回來了!”
“我知道。周嶼,關於日期這個問題,你已經和我確認三遍了。”
“你終於相信我了?”
“實不相瞞,我也是重生的。”
“哈?”
“沒錯,我就是秦始皇,嬴政。見到朕,還不速速下跪?”
“司邦梓,你個死胖子,我去你媽的!”
周嶼抬腿踹了司邦梓一腳。
但這個靈活的胖子屁股一扭,閃避點滿。
落了個空,人還跑出了三米遠。
隻能鬱悶的搖了搖頭。
轉而望向了商店玻璃櫥窗中倒映著的自己。
熟悉的臉龐,稚嫩而又青澀。
頗有年代感的厚重劉海,搭配臨安中學萬年不變的藍白配色的校服。
這是十八歲的自己。
今天,是高三開學的第二周。
還是一大早,正在上學去的路上。
很煩躁。
想點根煙,摸了摸口袋,卻隻摸出一條綠箭。
行吧,湊合“抽抽”。
周嶼蹲在路邊,後牙槽細細咬著口香糖。
心情複雜。
誰能想到。
前一秒還在魔都參加同學聚會,這一秒就直接重生到了十五年前的臨安?
這個靈活的、白乎乎的胖子,正是發小,司邦梓。
人如其名,死胖子。
清晨的校門口,總是彌漫著各式早餐的煙火氣,熱騰騰的豆漿、油條、包子香混在一起,氤氳成一層淡淡的霧。
街道上,來來往往儘是穿著藍白校服的身影,青春氣息撲麵而來,像是整座城市最乾淨的一角。
司邦梓站在小攤販跟前笑嘻嘻道:“老板,給我兩根澱粉腸。”
“我不吃。”周嶼悶聲道:“大早上誰吃澱粉腸。”
大早上居然還有賣澱粉腸的?
“沒你的。兩根都是我的。”
司邦梓接過澱粉腸開開心心的吃了起來。
“這些年真是白乾了啊!”周嶼呢喃著,神色低落:“公司本來都有聲有色了。”
“我知道。”司邦梓一邊吃著一邊含含糊糊的說道:“十五年後,你博士畢業,科技新貴,創業成功。
林大校花成了大明星,斷層女頂流。
最重要的是,她成了你女朋友。”
“話說回來,斷層女頂流什麼意思啊?”
這個年代還沒“流量”、“頂流”這些說法,當然也沒人講“斷層”。
周嶼也懶得解釋:“你不是不信嗎?你不還秦始皇嗎?”
司邦梓點了點頭:“兄弟,說實話啊!要說十五年後,你要說你發達了,財富自由了,這個我信。畢竟你真挺聰明,人也踏實。”
“你要說林大校花成了大明星,這個我也信。人家確實天生長了一張比明星還美的臉。”
“可要說你倆湊能一塊?”
“但凡有兩粒花生米也不至於喝成這樣吧?”
說到這裡,司邦梓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
“還是因為上周分班考試沒考好,對你打擊這麼大呢?”
分班考試?
周嶼一怔。
這才想起來,自己那順風順水的人生裡,為數不多的滑鐵盧。
就是這場高三開學的分班考。
那時候他正發著高燒,整個人暈暈乎乎。
靠著一股意誌力把試卷寫完,走出考場連黑板都快看不清了。
然後——
毫無懸念地,喜提了人生最低分。
恰好又碰上換血製,就從課改班給跌出來了。
雖說最後高考沒什麼影響,依然去了理想的大學。
但不得不承認,當時沮喪了很久。
畢竟對於一個好好讀書的十八歲少年來說。
這可是個大事。
想到這裡。
周嶼真是無語又生氣:“媽的,重生也不給我早重生幾天。”
“重生到分班考試之前,高低力挽狂瀾一波!”
聞言,司邦梓就是一副“果然”、“我就知道”的表情。
隻聽得他又自顧自道:“話說回來,你要是真暗戀林大校花.....”
“這確實很難啊.....”
“不說臨安中學了,整個臨安市,林望舒的愛慕者千千萬,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而你呢?三年了,在一個學校,隔壁教室,連句話都沒和人家說過!”
“排隊追她,你都排最後一個。”
“當然,能理解。”
“這些年,這麼多人前赴後繼的送死表白。”
“沒一個成的。甚至都沒一個能給點眼色的。”
“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不然多你一個枉死鬼,也不冤。”
“這不你看,前麵又有枉死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