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場飯局並不是全程都在“欺負”清冷少女。
大多數時候,王昱超還是在講他自己的故事。
先前他在大學城開了一家奶茶店、一家酒吧。
酒吧的生意一直半死不活,這次開學回來,聽了周嶼的建議,他乾脆先把酒吧關了。
不過店租還有一年才到期,轉讓起來還挺麻煩。
“哎,這年頭乾啥都難。”
王昱超喝著酒,語氣難得有點哀傷:“有時候真覺得啊,賺錢全靠命,賠錢全靠本事。”
周嶼道:“表哥也不用太悲觀,我這邊倒是有些想法,我們可以找一天慢慢聊。”
王昱超一怔,眼神立刻亮了:“哎喲?老弟,你還有新點子?”
“算不上新點子,”周嶼道,“表哥,你要是真乾一番事業,哪天不喝酒,我們找個茶室好好聊聊。”
王昱超似懂非懂地點頭:“行,表弟你有空隨時約我,我都有空的。”
這一頓飯,其實並沒吃太久。
最後用王大少爺的話來說:“這地方喝酒不儘興,轉下半場去!”
結賬的時候,他還搶著去買單,一邊掏錢包一邊擺手:
“我也算半個東道主,必須得請弟弟妹妹吃個飯!”
周嶼坐在旁邊,淡淡補了一句:
“表哥,其實——嚴格來說,我是你妹夫。”
“哎呀,都一樣都一樣!”王昱超揮手,滿不在乎。
林望舒:“……”
乘著買單的空當,包廂裡隻剩下周嶼和林望舒。
空氣一下安靜下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又各自移開。
心照不宣的沉默在空氣裡彌漫開來。
——因為,到了該回“家”喝酒的時候了。
林望舒想的是,怎麼甩掉王昱超這個狗皮膏藥。
到底誰想把美好的周五晚上,浪費在和話癆表哥對飲上啊?
真是想到王昱超那張嘻嘻哈哈的臉就倒胃口呢!
而周嶼想的是,要帶大舅哥回哪個“家”。
王昱超這人,他是看得透透的。
以後八成還會隔三差五來串門。
甩掉一次容易,甩掉每一次,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要硬甩,也挺麻煩的。
但也不能真讓林望舒帶著人回她“自己家”。
老小子可不想獨守空房。
於是周嶼打破了沉默,開始了他的“表演”:
“你和你媽說過我們在外麵租房的事?不過——你應該沒說是和我一起住的,對吧?”
林望舒怔了怔,一時間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周嶼倒是沒打算給她解釋的機會,順勢繼續往下引導:
“我估計今晚是支不走表哥了,就帶他回我們家吧。讓他睡我那個房間,就說那是我家好了。”
說完,又很自然地補了一句:“反正我的東西都在次臥,你的都在主臥。”
雖說這幾天,林望舒每天都來洗澡,中午偶爾在這邊午睡。但她從沒在這邊過夜。
而周嶼偶爾晚上在這邊過夜,也總是睡在次臥。
兩人的生活痕跡,看上去完全獨立。
連洗漱用品、床上用品都是一人一套。
一個主臥,一個次臥,涇渭分明,清清白白。
——表麵乾淨到,就像是合租。
理是這麼個理兒,林望舒還是微微噘嘴,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我不想帶他。”
“那怎麼辦呢……”
“隨便找個酒店給他開個房間。”
“開房……萬一他喝高了,指不準還得我留下看著他。”
“那讓他住寢室好了。”
“寢室?他不是不回去嘛,他也沒告訴我們他寢室在哪兒,不然直接打個車送回去得了。”
“那讓他住你的寢室。”
“那我呢?”
林望舒淡淡地道:“你回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