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強微微皺眉，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但一時間想不起在哪兒聽過了。
畢竟這對他來說，不過都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
許強頓了頓，終於想了起來：
“學生舉報的那個做遊戲的團隊，不就是這個字節？”
“是的，許校長。”
“高新科技項目的扶持標準，怎麼給了個遊戲團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和華曉清的開明態度不同。
許強，屬於那種對遊戲有著明顯偏見的老一輩人。
這種偏見，並不是因為不懂。
恰恰相反——
他自己，就是學計算機出身的。
也正因為如此，在他眼裡，計算機隻該用來“做正事”。
代碼，是服務係統的。
算法，是解決問題的。
機器，是提高效率的。
唯獨不該，拿去“做遊戲”。
在他那一代人的經驗裡，遊戲，代表的是玩物喪誌、資源浪費，是偏離主線、甚至誤入歧途的象征。
其實看華曉清的反應，許強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他很不滿的皺了皺眉：
“曉清，以前你在我的實驗室裡的時候，我對大家的兩個基本要求，你都忘了？
一是，我們做科研，要解決國家的根本問題。
二是，科研資源有限，任何偏離主線的方向，本質上都是在消耗機會成本。”
反正，這位溫潤如玉的小老頭說起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至於做起來嘛....也是一套一套的。
興許是前一個小時和周嶼的會談，那老小子的笑容著實有些過於洗腦。
華曉清竟也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他拿出了周嶼留下的第一份文件。
“許校長，您先看看。這是字節團隊【點我】，近期的《用戶行為數據報告》。從客觀數據來看，大家打開這個平台絕大數時候還是使用課表模塊，討論課程、查課表、分享課程經驗。”
許強依舊在皺眉，不過還是接過文件，翻閱了起來。
“由此可見，確實和立項書的內容是一致的，這是一個以學習、校園生活為核心的平台。”
一邊說著，華曉清拿出了周嶼留下的第二份文件，臉上依舊是那憨厚的笑容。
“您再看看第二份文件，是他們近一周的內部財務數據。”
聽到是財務數據，許強也做出了和他徒弟一樣的反應。
立刻就放下了那份避重就輕的《用戶行為數據報告》，拿起了第二份文件。
越看吧，越認真，也越沉默.....
而他剛才還醞釀在嘴邊、原本打算一股腦兒倒出來的那一大套大道理——
硬生生，全被摁回了肚子裡。
就在他看完最後一頁，剛放下的那一瞬間。
華曉清遞上了第三份文件。
許強看完，沉默了片刻，然後平靜地說：
“三份材料我都看了，邏輯上是說得通。不過歸類和定位的問題，還得再斟酌。“
華曉清連連點頭：“是是是。“
送許強到門口時，華曉清幫他按了電梯，隨口道：
“對了許校長，我老婆有個遠房親戚，前兩天從閩南寄了點土特產過來。“
......
......
片刻後。
許強回到辦公室，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是第三份文件。
雖說我許強從不玩遊戲，但這是個校園服務平台，和遊戲有什麼關係？
他打開電腦，進入【點我】主頁，用一個鮮為人知的郵箱注冊了賬號。
“課表功能，簡單實用……“
“課程天地，內容詳實……“
“選課指南，參考意義很大……“
“這個2048是什麼玩意？“
他點了進去。
三十分鐘後。
偌大的辦公室裡，很安靜，隻有不斷的合成音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