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嶼給自己衝了個澡,換上睡衣,就爬上了床。
值得一提的是,老小子其實早就已經在主臥徹底安家落戶了。
至於那間次臥——
鋪著他當初在超市隨手買的、審美堪稱災難的醜醜床上四件套,如今已經名正言順地,成了大舅哥王昱超的專屬臥室。
隻要王昱超一來就給他住。
然後周嶼還會裝模作樣地搬過去,和他“擠一擠”,象征性地睡上一晚。
主臥的床很大,是兩米的,鋪著很“林望舒”的床單和被套。
周嶼躺在自己平時的位置上,雙手枕在腦後,盯著天花板,有些出神。
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位曾經總是懶洋洋、慢吞吞的清冷千金,像是忽然被打了雞血,一天天精力旺盛得離譜,幾乎都不怎麼需要睡覺。
尤其熱衷於和他睡前聊天。聊這聊那,東一句西一句。
“我今天吃了兩根香蕉。”
“今天午睡我做夢了,夢見你胖了,下頜線都沒有了。看著有點油膩。”
“是的,胖了我就不愛你了。”
“你的這個假設不成立,我不可能變胖。”
“減肥對我來說是一件和呼吸一樣簡單的事情。因為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口東西都不想吃。”
“喔,好餓,睡不著。”
“不吃,會胖。”
“不吃,你彆想拉著我陪你發胖。”
“大可愛,你給我講故事吧。”
“好無聊的故事,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們宿舍樓下有幾隻好可愛的貓貓......”
“明天早八,老師會不會又點名?”
“你怎麼不知道?你不是每天也我和一起上課的嗎?”
“上次老師都認識你了。”
“對了,我們的小企鵝是不是可以結婚了?”
“.......”
小嘴叭叭,思維跳躍,神神叨叨。
一天裡發生的雞毛蒜皮,哪怕隻是聽說了什麼屁大點的小事,也要第一時間講給他聽。
活脫脫一個小話癆。
這樣的狀態,又和她身上那點清冷勁兒形成了極其微妙的反差。
——《清冷的話癆》?
每天晚上他都困的不行了。
如果是在宿舍過夜,基本上是打著電話,但是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睡著了。
如果是在出租屋過夜,那可就慘咯!
他一旦睡著,就會被一隻毫不留情的小巴掌,準時拍醒。
所以這段時間,躺在這張床上,他總是睡得不太安穩。
也睡得很少。
而此刻,是少有的清靜。
可不知道為什麼,周嶼卻覺得耳邊,全是林望舒那些天馬行空的碎碎念。
他盯著天花板,眼睛卻愈發清醒。
——一點也不困了。
周嶼下意識翻了個身,把腦袋埋進旁邊那個小枕頭裡。
——完了,更睡不著了。
“怎麼回事,今天這床也這麼涼嗖嗖的?”
“早知道就不該搞這麼大的床。”
“怎麼睡都睡不暖。”
他盯著天花板想了兩秒,下了個十分嚴謹的結論:
“看來,今天不適合睡覺。”
歎了口氣,又翻了個身,直接起床了。
說要給自己放假半天,老小子是認真的。
索性直接穿好衣服,出了門,開車兜風去了。
開車兜風這種事,本質上就是給大腦放個空檔。
不在目的地,而在沒有目的地。
車在動,人卻暫時停了下來。
尤其是溫度剛剛好的時候。
風從車窗灌進來,陽光鋪在前擋風玻璃上,會讓人感覺格外自由。
上輩子,周嶼偶爾給自己放鬆的方式,也是這樣去兜風。
漫無目的地找些車少的路,慢慢開,慢慢想,或者乾脆什麼都不想。
今天的京城正撞上了一波秋老虎。
卻並不燥熱,反而帶著點恰到好處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