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宅子……那個宅子現在是張氏和林旺在住!”
林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我爹去世前……還告訴我那個宅子是租的......”
“租的?!”
黃景明猛地站了起來,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
“啪!”
茶杯被震得跳了三跳,茶水濺了一桌子。
“好個林山!好個張氏!欺人太甚!”
黃景明的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
“竟敢如此明目張膽侵吞我黃家女兒的嫁妝!”
他的聲音震得屋梁都在顫抖,那股子怒火幾乎要衝破屋頂。
“舅舅……我……我也是剛知道……”
黃景明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心頭的怒火。
但他的雙手還是在顫抖。
妹妹早逝,外甥肯定被林山和張氏蹉跎受苦。
而他這麼多年卻對這個唯一的外甥不管不顧。
這一切肯定都是林山那個老王八蛋從中作梗!
就擔心根子跟他這個舅舅親,從而暴露他們侵吞自己妹妹嫁妝的事實。
黃景明越想越愧疚,越想越憤怒。
“根子!這些年委屈你了!”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深深的愧疚和自責。
“都是舅舅沒用!讓你們一家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林根眼圈一紅,眼淚差點掉下來。
“舅舅……不怪您,是我爹……他不讓我來。”
“他不讓?!”
黃景明又是一拍桌子。
“那個老王八蛋!他就是心虛!就是怕你知道真相!”
他在屋裡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咯吱作響。
“我說這些年怎麼不見你來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黃景明突然停住腳步,目光如電射向林根。
“你這事我管定了!”
“我不僅要為我妹妹討回公道,也要為你們一家討回公道!”
林根激動得渾身發抖。
“舅舅……可是……可是裡正他們。”
“裡正?”
黃景明冷笑一聲。
“一個收了黑心錢的村痞而已!敢跟我黃家作對?”
他當即揚聲喊道:“來人!”
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立刻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
“老爺,您有何吩咐?”
黃景明沉聲道:“立刻去把德茂給我叫來!”
“再點上十個精壯的族中子弟,帶上家夥!”
那管事一愣,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不敢怠慢,匆匆應了聲便退了出去。
不多時,一個三十歲左右,身穿青色儒衫,麵容精明乾練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黃景明的侄子黃德茂,身上還有著秀才功名。
“大伯,您找我?”
黃景明指著林根,對他說道:“德茂,這是你表弟林根。”
“你帶著族裡的人,隨你表弟回他們村子一趟!”
黃景明又指向桌上的嫁妝禮單。
“這是你小姑當年的嫁妝單子!被林家那些王八羔子侵吞了這麼多年!”
“你去給我把場子找回來!”
“誰敢再嚼舌根,再偏幫那起子黑心爛肝的狗東西,你就給我狠狠地教訓!”
黃德茂拿起禮單掃了一眼,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大伯,這……這簡直是土匪行徑啊!”
“就是土匪行徑!”
黃景明咬牙切齒。
“你現在就去!把那些東西一樣一樣給我要回來!”
“誰敢阻攔,就報官!”
“咱們黃家在縣裡府裡都有人脈!我倒要看看,誰敢明著跟我們作對!”
黃德茂重重點頭。
“大伯您放心!這事兒我指定辦的明明白白!”
林根聽著舅舅的安排,心裡那股子憋了多年的怨氣終於有了出口。
“舅舅……謝謝您……”
“跟舅舅還客氣什麼!”
黃景明拍了拍林根的肩膀。
“你是我唯一的外甥!你娘是我唯一的妹妹!”
“這口氣,我黃景明咽不下!”
黃德茂轉身往外走。
“根子,咱們走!”
“今天就讓那些王八羔子見識見識,什麼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