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本厚重的,封皮泛黃的族譜被恭敬地捧了上來。
黃景明提起狼毫,那隻剛剛還揮舞著戒尺的手,此刻穩如磐石。
他翻到黃明遠這一支,目光在族譜上停留了片刻。
趴在地上的黃明遠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眼中滿是血絲和乞求。
黃景明想到此子的所作所為,眼中的最後一絲猶豫也消失了。
他提筆,飽蘸濃墨,一筆揮下便將那三個字在族譜中的痕跡徹底抹去。
緊接著,筆鋒一轉,他在黃少安的名字旁,用朱砂筆點下一個沉重的標記。
“黃少安,隨其父離鎮,交由族中遠親管教。”
“二十歲前若能洗心革麵,品行端正,習得一門安身立命的手藝,並為宗族做出實績貢獻,可由三位族老聯名提議,再議歸宗之事。若依舊頑劣,則永為棄子!”
這既是懲罰,也留下了一線生機,更是對黃氏所有後輩的警示。
“我,以黃氏宗族族長的名義,今日,將不肖子黃明遠,從我黃氏族譜中除名!”
“即刻將其逐出青山鎮,永世不得踏入半步!”
“啊……”黃明遠發出一聲哀嚎,隨即腦袋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做完這一切,黃景明將筆重重地拍在桌上,墨汁四濺。
他緩緩轉身,走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林根和林昭父子。
他看著自己這個老實巴交的外甥,又看了看那個從始至終都異常平靜的外孫,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愧疚與疲憊。
“林根,昭兒。”他的聲音沙啞。
“是舅公……管教不嚴,讓你們受驚了,也受委屈了。”
林根看著眼前這位威嚴的老人如此姿態,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林昭這才從父親身後探出頭來,他仰著小臉,對著黃景明,深深地鞠了一躬。
“舅公不氣。那個壞叔叔做錯了事,我爹爹說過,做錯事就要挨打,昭兒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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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說,一邊還悄悄看了一眼地上昏死過去的黃明遠,小臉上帶著一絲孩子氣的好奇和害怕。
這一聲舅公,讓黃景明緊繃的心弦,莫名地鬆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清澈,毫無怨懟之色的孩童,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那些神情各異的族老,聲音恢複了族長的威嚴。
“黃明遠名下的田產、宅子,即刻由宗族收回!”
此言一出,幾個族老眼神微動。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資產,按照慣例,當歸入族產公中。
黃景明將他們的表情儘收眼底。
“此次風波,我黃家聲譽受損,回春堂更是無辜受害。取黃明遠城南那座二進的宅子,連同二十畝上田,一並賠予回春堂劉掌櫃,以示我黃氏歉意,彰顯公道。”
這個決定無人反對。
回春堂在鎮上也是有頭有臉的,若不給足賠償,這梁子算是結下了,對黃家沒好處。
“至於剩下的……”黃景明頓了頓,目光落在了林根那張茫然無措的臉上。
“……剩下的三十畝水田,以及鎮口那間鋪麵,便劃到林根名下吧。”
話音落下,祠堂裡頓時響起一片細微的抽氣聲。
幾個族老再也坐不住了,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忍不住開口。
“族長三思!”另一位乾瘦的族老也站了出來,痛心疾首地說道。
“族產乃我黃氏立足之本,豈能如此輕易予一外姓之人?此例一開,日後我黃氏的規矩何在?”
黃景明猛地回頭,眼神如刀。
“今日之事,若隻懲不賞,外人會如何看我黃家?”
“外人隻會道我黃氏治家不嚴,更兼刻薄寡恩!黃明遠敗壞的是我黃家百年清譽,這筆賬,自然要從他名下出!”
他頓了頓,聲音才轉向所有族人。
“我親妹妹的兒子,流著我黃家一半的血,險些被我黃家族人所害。如今給他補償,既是彌補,也是向全鎮宣告我黃家恩怨分明!”
“誰再有異議,便是覺得我黃景明處事不公,那就自己來拿這根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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