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紅馬吃痛,撒開四蹄,拉著馬車在鎮上的青石板路上顛簸狂奔,留下一串路人驚愕的目光。
車廂裡,林昭被顛得七葷八素,小身板隨著馬車的節奏上下起伏,他臉上默默地抓緊了身下的坐墊,穩住身形。
黃文軒根本坐不住,拳頭攥得死死的,嘴裡念念有詞。
“白鹿書院……白鹿書院……嘿嘿……”
他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握緊拳頭,對著空氣揮舞兩下,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身披鎧甲、手持長槍,在一群文弱書生麵前耀武揚威的場景。
林昭用【鑒微】看著他,表哥此刻的情緒簡單、純粹,就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上麵明晃晃地寫著兩個大字:渴望。
馬車幾乎是甩著尾巴衝到了黃家大宅門口。
不等車夫把馬凳放穩,黃文軒已經“嗷”地一聲從車上跳了下來,落地一個踉蹌,然後拽開車門,又把林昭給拖了出來。
“走走走!”
他拉著林昭,像一陣黑旋風,卷過門房,衝過前院,無視了所有下人的問安,直奔後院祖父的書房。
那架勢,倒像是來討債的。
黃家書房,檀香嫋嫋。
年過花甲的黃景明正在一張上好的宣紙上臨摹名家書法。
他一生沒啥讀書天賦,但對這份文人雅趣卻格外執著,寫字時最重一個靜字。
筆尖飽蘸墨汁,如行雲流水,一個之字即將收尾,飄逸之氣已然顯現。
就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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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書房的門被人用身體撞開。
黃文軒滿臉通紅地衝了進來,身後還拖著一個麵無表情的小尾巴。
黃景明手一抖。
“啪嗒。”
一滴飽滿的墨汁,不偏不倚,正好滴在了那個即將完成的“之”字上,瞬間暈開。
黃景明的臉,瞬間就黑了。
他抬起頭,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那個闖進來的不孝長孫,正要開口怒斥。
可黃文軒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
“祖父!”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書案前,因為跑得太急,胸膛劇烈起伏,聲音又大又亮,震得桌上的筆筒都嗡嗡作響。
“祖父!我!我要去白鹿書院讀書了!”
他挺直腰杆,滿臉的驕傲與狂熱,仿佛不是在說一件異想天開的事,而是在宣布自己剛剛金榜題名。
“我跟表弟!我們一起去!”
書房裡,死一般的寂靜。
檀香的青煙,都仿佛被這石破天驚的一嗓子給震凝固了。
黃景明臉上的怒氣,僵住了。
他愣了一下,仿佛聽到了自家養的狗開口說要考狀元。
他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毛筆,用指節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他盯著自己那個跟吃了炮仗一樣的長孫,足足看了三息,才用一種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問道:“文軒,你再說一遍,你要去哪兒?”
“白鹿書院!”黃文軒梗著脖子,一臉我沒開玩笑的樣子。
“嗬。”
黃景明氣笑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聲音比剛才黃文軒拍的還響!
“混賬東西!”
一聲怒喝,如同平地起驚雷!
“你是不是睡昏了頭,在這跟我說夢話!白鹿書院?!”黃景明指著黃文軒的鼻子,手都氣得發抖。
“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那是天下文宗!是大晉的讀書聖地!彆說你,就是你爹,就是我連做夢都不敢把念頭動到那兒去!”
他氣得在書案後來回踱步,指著黃文軒罵道。
“你?一個整天隻知道舞刀弄槍的惹禍精!你去白鹿書院?去乾什麼?你給人家劈柴擔水,人家都嫌你笨手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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