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差點忘了,這一路上林昭再怎麼沉穩,也終究隻是個六歲的孩子。
親眼目睹那場血腥廝殺,沒當場嚇傻,已經是心性過人了。
“好,好。”黃德茂放緩了聲音。
“德茂叔帶著你,彆怕。”
林昭這才從馬車上下來,用小手死死攥住了黃德茂的衣角,把頭埋在他身後。
錢掌櫃在一旁看得暗暗搖頭,心想這孩子看著挺機靈的,怕是被嚇破了膽,可惜了。
黃德茂帶著兩名護衛,押著那個獨眼龍匪首,在城門守衛的帶領下朝縣衙走去。
林昭緊跟其後,表麵上是個害怕的孩子尋求保護,實際上心裡卻在盤算著接下來的布局。
豐口縣縣衙,坐落在縣城正中,青磚灰瓦,門口的石獅子在日光下顯得威嚴。
門房聽說有人押著匪首來報案,早就跑進去通報了。
黃德茂一行人剛到縣衙門口,便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大步流星地迎了出來。
來人身形魁梧,腰間懸著一把製式樸刀,眉眼間滿是掩不住的英氣,行走坐臥間透著一股軍中練家子的利落。
他的目光在黃德茂一行人身上逡巡,每個人的兵器、氣質、神情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眼前這幾個人個個佩刀,氣息彪悍,雖說城門守衛稟報是遭了匪的路人,可誰知道是不是匪幫內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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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的事情,水深著呢。
“在下豐口縣捕頭,侯劍鋒。”年輕人抱拳,聲音洪亮如鐘。
“聽聞幾位在破風峽遇匪,還生擒了匪首?”
黃德茂連忙回禮:“不敢當,在下荊州府秀才黃德茂。此人,便是我等在破風峽所擒的匪首。”
話音落下,兩名護衛將五花大綁的獨眼龍往前一推。
侯劍鋒看清那張臉,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縮,但麵上警惕之色更濃。
“幾位,請隨我入內詳談。”他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昭依舊維持著受驚孩童的模樣,小手緊緊攥著黃德茂的衣角,低著頭跟在後麵,實際上早就悄悄開啟了鑒微。
鑒微之下,萬物纖毫畢現。
這位叫侯劍鋒的捕頭,看似沉穩,實則內裡翻湧著一股焦灼的漩渦。
一幅幅破碎的念頭畫麵,從侯劍鋒身上逸散開來,被林昭儘數捕捉。
官鹽失竊……毫無頭緒……
上麵催得緊。
再查不出來……
官鹽?
林昭心中念頭急轉,目光卻不著痕跡地飄向那個滿臉不忿的獨眼龍匪首。
鑒微的感知悄然覆蓋過去。
那匪首的情緒駁雜,除了被擒的憤怒與對死亡的恐懼,更深處還藏著一絲極其古怪的恐慌。
那不是怕死,而是怕某個秘密被揭開。
林昭的鼻尖動了動。
來時他就聞到這匪首身上有股異味,此刻靜心分辨那股淡淡的鹹腥氣。
官鹽、鹹味、匪首內心深處的秘密……
一個大膽的推測,在他腦海中瞬間成型。
林昭心中已有了計較,麵上卻依舊是那個乖巧的被嚇壞了的孩子,亦步亦趨地跟著進了縣衙大堂。
大堂威嚴肅穆,明鏡高懸的匾額掛在正中,透著一股壓迫感。
侯劍鋒稱縣令公務繁忙,此事由他全權負責,查明之後自會稟報。
“黃秀才,請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
黃德茂將破風峽遇襲的經過娓娓道來。
侯劍鋒一邊聽,一邊提筆記著,但林昭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心思並未完全在此處。
那樁官鹽失竊案,像一隻無形的貓爪,在他心裡撓來撓去,讓他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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