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捧著銀子,嚎啕大哭,重重地把頭磕在地上。
“青天啊!”
幾千名苦力,黑壓壓地跪倒了一片。
哭聲、喊聲、磕頭聲,彙聚成一股巨大的聲浪,直衝雲霄。
李從文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隻覺得頭皮發麻。
他看著那個站在人群中央的年輕人,終於明白為什麼皇上會把飛魚服賜給這個人。
這不僅是權術。
這是人心。
高台上。
宋濂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就在半個時辰前,他拿著這本律法,聲嘶力竭地喊著條文,卻差點被亂箭射死。
而現在。
林昭隻是亮出了身份,調動了軍隊,殺了幾個頭目,發了幾錠銀子。
這幾千個可能釀成民變的苦力,就變成了最順民的百姓。
“宋主簿。”
林昭不知何時回到了高台下,正仰頭看著他。
宋濂回過神,有些慌亂地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少……大人。”
“彆哭了。”
林昭指了指旁邊一張剛從廢墟裡搬出來的桌子。
“去,設堂。”
“把這些百姓的冤屈,一筆一筆,都給我記下來。”
林昭看著宋濂,眼神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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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覺得律法是寫在紙上的。”
“今天你應該明白了。”
林昭湊近了一些,聲音低沉。
“律法,是寫在刀刃上的。”
“隻有握在手裡的,才叫公道。”
宋濂身子猛地一顫。
他看著林昭,又看了看懷裡的書,最後看了一眼旁邊秦錚手裡的刀。
良久。
宋濂深吸一口氣,將那本《大晉律》端端正正地放在桌角。
“下官,遵命。”
通州碼頭的風,似乎比往日更冷了一些。
臨時搭建的公堂前,排起了長龍。
宋濂的手腕已經腫了,一個個名字,一樁樁血淚,被黑紙白字地記錄在案。
許之一也沒閒著。
這人平日裡最愛偷懶,此刻卻撥著算盤珠子,手指快得隻能看到殘影。
朱常藏在各處的私庫被一個個打開。
糧食、布匹、鹽巴,還有成箱成箱的現銀。
每一筆數額報出來,都讓圍觀的百姓發出一陣驚呼,也讓負責看押的李從文眼皮直跳。
……
消息像是長了翅膀,順著運河,飛進了京城。
工部衙門。
後堂暖閣裡,地龍燒得正旺。
工部尚書李東陽正端著一把紫砂壺,哼著昆曲的小調。
這壺是前朝名家供春的手筆,他愛若性命,平日裡連擦拭都不假手於人。
“老爺!出事了!”
管家跌跌撞撞地衝進來,門檻都沒跨利索,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李東陽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慌什麼?天塌下來了?”
管家顧不上爬起來,跪在地上,聲音都在抖。
“通州……通州被端了!”
李東陽的手一抖。
滾燙的茶水潑在了手背上,但他毫無知覺。
“你說什麼?”
“那個新來的都水司主事林昭……他拿著密旨和飛魚服,調動了京營驍騎!”
“趙剛被抓,朱常被抄家,賬本……賬本落到林昭手裡了!”
啪!
那把價值連城的供春壺,從李東陽手裡滑落。
摔在金磚鋪就的地麵上,炸成了一地碎片。
李東陽僵在原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飛魚服?
密旨?
這怎麼可能!
一個毫無根基的寒門小子,怎麼會有這種通天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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