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知洛曉羽被人纏住,墨清一行人卻並未全速飛行。並非他們無法更快,而是墨清有意控製著速度。
“風韻,報點。”墨清傳音道。
洛風韻立即回應,精準報出幾個方向埋伏的人員方位。
“誘餌麼……而且風沁幾人也不見了,看來他們有辦法屏蔽神識探查。信息太少了。”墨清心念電轉,隨即周身金光暴漲——神通太陽金虹驟然發動,他獨自驟然提速,如一道金虹劃破天際。
“鵬舉,你帶大家繼續往這個方向趕,”他留下一道傳音,“我先去探明情況。”
洛曉羽此刻正被圍困於一處密林之中。這種地形極大地限製了她的發揮,而負責糾纏她的那批人也同樣心驚膽戰——雖然她僅有一人,但誰敢露頭,誰就被瞬間淘汰。更何況林中的布置還絲毫不能妄動,那些都是專為墨清準備的殺局。
片刻之後,墨清腳踏金龍,淩空盤旋於密林上方。洛曉羽懶得再與下方眾人糾纏,身形一閃,已躍至他身旁。
“準備好——起陣!”風沁的聲音自暗處冷冷傳來。
刹那間,一道巨大的光罩轟然升起,將墨清與洛曉羽完全籠罩!光罩內的靈氣濃度以恐怖的速度攀升,頃刻之間,竟濃鬱到化為實質的靈霧,彌漫四周,伸手難見五指。
在那隱秘山穀之中,安魂生與王權此前已向風沁詳細說明了計劃:“……若你願意加入,我們的勝算將大幅提高。”
“我可以加入,”風沁語氣冷淡,“但我要指揮權。不給指揮權,免談。”
“風沁,墨清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彆不識好歹,”安魂生沉聲道,“若他繼續留在賽中,公司還有幾人能晉級下一階段?”
“大不了我轉頭去找墨清,”風沁轉身作勢欲走,“我們英特納雄耐爾家族與他的關係可不算差。”
“行!”王權突然開口,“我們給你指揮權,全部聽你調度——隻要你不發出我們根本完成不了的指令。”
風沁目光轉向王權,略帶譏誚:“你身為靈宗之人,也想淘汰墨清?”
“當然!”王權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我對他恨之入骨!若不是他,我作為第一傀儡師怎會像如今這般籍籍無名?他令我顏麵儘失,更可恨的是,他搶我女人!”
一時間,風沁與其他幾人皆默然無語。這三個理由,無一不是王權主觀的怨懟,根本與墨清無關。他如此針對墨清,根本原因隻有一個——嫉妒。
被單一情緒如此左右,足見王權心境修為不堪。這般執念,墨清已然成了他的心魔。
“所以,安魂生,”風沁挑眉,“你們真要因這樣一個不穩定因素,把指揮權交給我?”她目光掃過在場其餘七人,心中明了——這臨時同盟由安魂生牽頭,最終決定權也在他手中。但各方實際執行會如何,恐怕就不是指揮者能完全控製的了的。
安魂生輕歎一聲,終究點頭:“指揮權交給你。雖然我不喜聽人號令,但你的能力,我信得過。”
恰在此時,墨清的神識自高空掃過山穀,傳來一股密令。風沁隻會編譯少許,但還是知道了大概的意思。
根據這份密令,風沁反應極快,立刻連續發令:“立刻安排人手緊盯墨清動向……分人攔截洛曉羽或鵬舉小隊……什麼?鵬舉小隊和墨清彙合了?那就全力攔截洛曉羽,並在她附近布下這九重靈魔複合大陣!”
她迅速分發陣圖,其中複雜的結構均以符籙替代,確保即便倉促也能成陣。
“隻要墨清踏入此陣,”風沁冷聲道,“他最輕最輕都隻會是重傷。嚴重就會死亡。”
回到當下,墨清與洛曉羽已被風沁布下的九重大陣徹底籠罩。
“風沁!你這第一道大陣居然是提升靈氣濃度——你難道不知道墨清最擅長利用靈氣布陣了嗎?!”王權在隱身陣中忍不住低吼。此刻,八名各方代表正藏身於風沁預先布下的隱匿陣內,協同調度著各方人馬。八方勢力合力,調動的人手竟達一千六百餘眾。
“王權,夠了。既然將指揮權交給了風沁,就應當相信她的判斷。”安魂生出聲製止,雖也帶疑慮,卻仍持冷靜,“我雖也不全懂,但公司一直強調墨清與風沁是宿敵。她既如此布局,定有應對墨清的方法。”
“風沁,能否解釋一下?”能源組織的保爾發問。
“稍等,”風沁語速迅疾,“你們先調動約六百人,去攔截鵬舉小隊。鵬舉若加入戰局,以他意境劍勢的破壞力,極易動搖陣法穩定。況且這些陣法防內不防外,從外部突破反而更容易。”
眾人立即傳令,分派下屬前去阻截鵬舉。
直至指令下達,風沁才緩緩解釋:“靈氣濃度高至液化,便需極度謹慎,稍有不慎便會引發範圍爆炸。墨清自然能控製得住,但洛曉羽不行——我們也未必能。這樣一來,既限製了洛曉羽出手,墨清還不得不分心保護她,並時刻引導、化解我們的攻擊,避免引爆整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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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掃過眾人:“你們可知,在這種範圍、這種濃度的靈氣爆炸……後果會如何?”
“足以將半徑一百公裡內的一切夷為平地,”安魂生沉聲接話。他主修魔法陣,對靈能極度敏感:“深處的墨清與洛曉羽必被淘汰,就連不遠處的鵬舉等人也難以幸免。”
“goodboy.”風沁讚了一句,繼續道,“而我布下的陣法,墨清短時間內絕難破解。接下來,就是王權的任務了。”
她看向王權:“你很簡單,就是透過傳音不斷暗示洛曉羽——她有心魔,而心魔正是墨清。你身上帶有一絲心魔之力,應當能蠱惑她逐步沉淪。”
“等等,她何時有的心魔?”武藏忍不住問。
“我不確定,”風沁答道,“但我能感知到她身上一縷心魔氣息。修行心勢卻生心魔,我也是第一次見。其餘各位的任務,則是全力攻擊墨清——要足夠猛烈,逼他應對,但務必留有一線餘地,讓他能護住洛曉羽。要讓他疲於奔命,無暇留意洛曉羽的異常。”
其餘七人聞言,默默向風沁豎起拇指。
他人對付墨清,總要尋找弱點——可墨清作戰幾乎毫無破綻。而風沁,竟直接為他“製造”了一個弱點:洛曉羽。
她用高濃度靈氣限製洛曉羽出手,以鵬舉為牽製防止墨清鋌而走險、主動引爆同歸於儘,再以持續攻勢令墨清疲於應付,最終引導洛曉羽心魔爆發。一旦洛曉羽失控,以其攻擊之淩亂,必會引爆靈氣。而他們,早已備好撤離之法。
環環相扣,皆為誅心之局。
唯一難點,隻在洛曉羽是否墮入心魔。
而這一點,正由王權補全——很簡單,留一具傀儡,在必要時引爆靈氣,足矣。
局勢的發展,正如風沁所預料的那樣一步步推進。
濃稠如液的靈氣霧海中,墨清確實被完全牽製。他不斷化解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又以精微的操控疏導著瀕臨爆炸的靈壓,同時還要將洛曉羽牢牢護在身後——正如風沁所言,他疲於奔命,幾乎無暇他顧。
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攻防中,王權那蘊含著心魔之力的低語,如同毒蛇般悄然鑽入洛曉羽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