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那恢弘的靈宗本星玄相高懸於墨清身後,墨青兒眼中最後一絲猶豫也被極致的貪婪與瘋狂取代。墨清越是展現出驚人的天賦、深厚的根基、以及被宗門認可的潛力,在她看來,奪取其命運後的“收益”就越大!若能取而代之,不僅自己能獲得一切,更能給靈宗造成無法估量的重創!
“墨清……受死!”她嘶聲低吼,殘破的身軀內,最後二十六種未被剝離的元理碎片被她強行榨取、點燃!化作二十六道色澤各異、卻都帶著毀滅與混亂氣息的流光,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墨清鋪天蓋地攢射而去!這是她最後的力量,也是她最後的賭注!
麵對這足以將尋常天仙撕成碎片的元理流光齊射,墨清神色卻異常平靜。他甚至沒有做出明顯的防禦姿態,隻是淡淡地、仿佛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
“《不滅玄相》的最高境界,並非玄相數量的堆積,而是……玄相化用,歸於己身。”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身上驟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一層溫潤如玉、卻閃爍著金屬般冷硬光澤的淡金色甲胄,瞬間覆蓋了他的全身!這甲胄的樣式,並非尋常板甲或鱗甲,其表麵紋理,赫然是一片片緊密排列、栩栩如生的龍鱗!每一片鱗甲上都流淌著玄奧的符文,散發出堅不可摧、萬法不侵的古老道韻。
這正是帝翎玄相的防禦能力——《帝極玉甲》!然而,此刻這帝極玉甲顯現出的,卻是大日金龍玄相的龍鱗形態!
墨清將帝翎玄相的絕對防禦本質,與大日金龍玄相的龍族威嚴、堅固特性以及太陽真火的灼熱抗性,完美地融合、化用,形成了這身獨一無二的玉甲!
不僅如此,大日金龍玄相賦予的極致速度與力量爆發,此刻也毫無滯礙地加持在了墨清本體之上!
此刻的墨清,速度與防禦,都達到了他目前狀態下所能達到的理論頂峰!身形移動間,甚至在空中留下了淡淡的金色龍影殘像!
麵對那二十六道襲來的元理流光,墨清身形隻是微微一晃,便如同遊龍戲水般,以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靈動與迅捷,輕而易舉地從流光交織的死亡網絡中穿梭而過!所有流光都隻能徒勞地擦著他的殘影掠過,未能傷他分毫!
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然鬼魅般出現在了墨青兒的側翼,血玉劍寒光吞吐,直指其要害!
然而,墨清還是低估了墨青兒在絕境下的瘋狂與決絕。
就在墨清近身的刹那,墨青兒臉上非但沒有驚慌,反而露出一抹猙獰而快意的笑容。
“一起……陪葬吧!”
她殘破的身體,那些猙獰的傷口處,竟然同時迸發出更加耀眼、也更加不穩定的元理光芒!大量的、更加細小卻更加混亂的元理流光,如同高壓水槍般,從她全身的傷口中瘋狂噴湧而出!這不再是遠程攻擊,而是無差彆的、覆蓋周身所有角度的“自爆式”濺射!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突然的爆發,墨清根本沒有任何閃避的空間!
“千山雪!”
危急關頭,墨清眼神一厲,手中血玉劍驟然爆發出無量寒光!劍光不再凝聚,而是化作漫天洋洋灑灑、如同鵝毛大雪般飄落的淡藍色劍氣雪花!這些“雪花”看似輕柔,每一片卻都蘊含著極致的寒意與鋒銳!
緊接著,在墨清與墨青兒之間,數條由純粹冰雪與劍意凝聚而成的巍峨山脈虛影,憑空拔地而起!如同最忠誠的衛士,悍然擋在了那鋪天蓋地的混亂元理流光之前!
劇烈的能量湮滅聲響起!元理流光瘋狂衝擊著“千山雪”劍意所化的冰雪山脈,山脈劇烈震顫,積雪崩塌,冰岩破碎,迅速變得千瘡百孔。最終,在抵擋了大部分流光後,數條冰雪山脈轟然崩碎,化為漫天冰晶劍意消散。
但終究是為墨清爭取到了一刹那的反應時間!
墨清身形瞬間變得虛幻、透明,仿佛與周圍空間融為一體。
剩餘的部分混亂流光,穿透了他虛幻的身影,雖然仍帶來一陣劇烈的能量衝擊與空間震蕩,讓他氣血翻騰,但並未造成致命的實質性傷害。
利用這爭取到的瞬間,墨清眼神冰冷,血玉劍再次挺刺,劍尖凝聚著“心滴淚”的寂滅寒意,直逼墨青兒的右眼!距離之近,墨青兒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劍尖上那滴“淚珠”散發出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刺骨寒意!
然而,就在劍尖即將觸及眼球的刹那——
墨青兒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她抬起僅能活動的右手,並指如劍,對準了墨清的血玉劍!
一股精純而強大的念力,瞬間籠罩了血玉劍!這不是普通的靈力操控,而是禦器元理的法則之力!墨青兒以自身殘存的元理與意誌為引,強行試圖奪取、鎮壓墨清對血玉劍的控製權!
血玉劍猛地一顫,劍身上的寒光出現了刹那的紊亂,前刺的勢頭驟然停滯!仿佛被無形的萬噸枷鎖死死鎖住,任憑墨清如何催動,劍尖距離墨青兒的眼球僅有毫厘,卻無論如何也刺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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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陷入了短暫而危險的力量僵持!
墨清眼神微凝,沒有絲毫猶豫。他沒有選擇繼續硬拚對血玉劍的控製權,而是當機立斷,鬆開了握劍的手!
同時,他身形借著之前空間閃避的餘勢,猛然向後急撤!
在後退的同時,他的左手如同變魔術般,從儲物空間中甩出了大量形狀各異、顏色不同的金屬球體——正是各種作用的靈能手雷!
有高爆裂性能量雷、有強光致盲乾擾雷、有煙霧遮蔽雷、有電磁脈衝雷、甚至還有幾枚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詛咒或毒氣雷!
這些手雷並非隨意拋出,而是以精妙的角度和時機,朝著墨青兒周身、以及她與血玉劍之間的區域覆蓋而去!
一連串或沉悶或尖銳的爆炸聲與能量釋放聲接連響起!強光、濃煙、電磁脈衝、詛咒波紋、毒氣……瞬間將那片區域籠罩,形成了一片混亂而危險的“雷區”!
就在那片被各種靈能手雷效果攪得一團混亂的煙塵區尚未完全散去之際——
“嗤!”
一道熟悉的暗紅色流光破開煙塵,倒飛而回,正是之前被墨青兒以禦器元理短暫鎮壓的血玉劍!顯然,在手雷製造的混亂乾擾下,墨青兒無法維持對飛劍的精細控製,墨清心念一動,便輕鬆將其召回。
血玉劍入手冰涼,劍身微微嗡鳴,似乎對剛才的遭遇有些不滿。墨清輕輕一撫劍身,將其收起,同時,右手虛空一握,一柄造型古樸、通體流轉著星辰光暈的長弓憑空出現——正是星流弓!
他沒有絲毫停頓,收劍的瞬間,便已張弓搭箭!不,不是一支箭,而是上百支!
隻見他周身星光閃爍,如同打開了軍火庫,上百支造型各異、符文流轉、散發著不同危險氣息的箭矢瞬間浮現,懸浮在他身側!這些箭矢,有的箭頭燃燒著不滅業火,有的纏繞著撕裂空間的電弧,有的覆蓋著能凍結靈魂的寒霜,有的銘刻著引爆靈力的破法符文……每一支,赫然都是達到聖階上品的一次性消耗法寶!
如此奢侈的箭矢,尋常天仙能擁有一兩支作為壓箱底的殺手鐧已是難得,而墨清此刻竟一次性拿出了上百支,並準備進行無差彆覆蓋射擊!這一輪齊射所消耗的資源,足以讓一名普通天仙強者傾家蕩產!
“咻咻咻咻——!!!”
弓弦震響如雷鳴!上百支聖階箭矢,在墨清磅礴的星流之力灌注與神念精準引導下,化作一片致命的流星雨,並非盲目散射,而是每支箭矢都隱隱遵循著某種玄奧的軌跡,相互呼應,籠罩了墨青兒所有可能的閃避空間!更可怕的是,每一支箭矢上都附著了因果牽引的秘法,一旦鎖定目標氣息,便會自動微調軌跡,極難完全擺脫!
這正是墨清應對墨青兒擅長的因果規避的手段——以量變引發質變,以海量附加因果鎖定的攻擊,強行覆蓋、擠壓你的閃避可能!
煙塵之中,墨青兒的身影狼狽衝出。她身上已經多了幾處新的傷口,赫然插著幾支未能完全躲開的箭矢雖然大部分威脅大的被她以因果手段引導偏轉或提前引爆了)。她的臉色更加慘白,氣息也更加不穩。
她本身主修因果之道,又融合了因果祖神的元理碎片,對因果軌跡的感知與規避能力極強。若隻是少量附帶因果鎖定的攻擊,她完全可以輕鬆避開甚至反製。但墨清這一下子砸過來上百支,每一支都帶著獨立的因果鎖定,軌跡又相互交織覆蓋……這簡直就是用錢資源)硬砸出來的攻擊矩陣!她再精於因果,也實在架不住這又密又多、還帶自動追蹤的箭雨,隻能選擇性地硬抗了幾支威脅相對較小的,以保全要害。
此刻的墨青兒,狼狽不堪,心中又驚又怒。她沒想到墨清如此“敗家”,更沒想到他會用這種近乎無賴的方式,破解她的因果優勢。
墨清——!”她發出淒厲的怒吼,眼中瘋狂更盛,不再試圖完全躲避箭雨,而是將殘存的力量集中於速度,身化一道更加凝練的刺目光線,不顧一切地朝著墨清衝殺而來!她要拉近距離,進行最慘烈的近身搏殺!
墨清眼神冰冷,絲毫不懼,周身金光大放,同樣化作一道璀璨的金紅色虹光,正麵迎擊!
兩道極速的光芒,在戰場上空展開了令人眼花繚亂的追逐與碰撞!每一次交擊,都爆發出驚人的能量波動,空間不斷被撕裂、修複。金紅與刺目的光線不斷交錯、分離、再碰撞,速度之快,讓下方觀戰者隻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和連綿不絕的爆鳴。
兩人身影如電,不斷交錯、分離、對撞!每一次接觸,都爆發出激烈的能量衝擊與法則對撞。墨清依仗著玉甲的強大防禦與雙重玄相加持的速度,攻防一體,進退自如。而墨青兒則憑借剩餘的多種元理碎片與天劫殘存權柄,進行著瘋狂的反擊。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墨青兒的心,卻一點點沉入穀底,越來越絕望。
她本身的基礎恢複能力,其實並不算頂尖。如果不進行劇烈戰鬥,依靠靈聖巔峰的體質和殘存元理,或許還能緩慢調理,將傷勢穩定甚至慢慢恢複。但問題就在於——她之前因為恐懼墨清剝離更多元理,選擇了最瘋狂、最不計代價的自爆式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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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下,固然打破了圍攻,卻也讓她本就沉重的傷勢雪上加霜,近乎透支了所有潛力和恢複餘地。
如果墨清在那次衝擊後很快就被擊潰或重創失去戰力,那麼她的瘋狂決策可以說是“壯士斷腕”,值得稱道。可現實是——墨清的韌性,遠超她的想象!
他不僅扛住了那次衝擊,更迅速調整戰術,以精妙的劍術、奢侈的箭雨、詭異的身法,將她牢牢拖入了消耗戰的泥潭!
墨清根本不需要立刻擊殺她。他隻需要穩穩地控製住戰鬥節奏,不斷進行騷擾、牽製、消耗,避免與她進行決定性的、可能兩敗俱傷的對拚,就能活活將她耗死!
她傷勢不斷加重,力量不斷流失,而墨清雖然也有所消耗,但明顯底牌更多,恢複能力更強,戰鬥節奏始終把控在他手中。無論她如何試圖爆發、改變節奏、尋找突破口,墨清總能以一種近乎“黏著”的方式,將她重新拉回消耗的深淵。
就像溫水煮青蛙,又像鈍刀割肉。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開始淹沒墨青兒的意識。她感覺到,勝利的天平,正在無可挽回地向墨清傾斜。而她自己,如同落入蛛網的飛蛾,越是掙紮,束縛得越緊,離死亡也越近。
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後,兩人再次分開。墨青兒氣喘籲籲,身上的傷口崩裂,鮮血淋漓。而墨清,雖然呼吸也有些急促,但眼神依舊銳利,氣息依舊沉穩。
他緩緩抬起手,星流之力再次彙聚。這一次,似乎不再是箭矢,而是某種更凝練、更具威脅的東西,在掌心孕育,同時,半空中的靈宗本星虛影也憑空消失。
墨青兒看著這一幕,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徹底熄滅。她知道,自己恐怕……真的沒有機會了。
既然如此,那就拚上性命,向死而生。
墨青兒與墨清又進行了數次驚險的交鋒,金紅與刺目光線在空中不斷碰撞、分離,每一次都讓她本就微弱的氣息更加搖曳。她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邊緣,再拖下去,唯有被墨清活活耗死一途。
必須孤注一擲!
在一次激烈的對拚後,墨青兒借著反震之力,身形猛地向後急退,拉開了與墨清的距離。同時,她悄然調整著方位,當她的位置達到一個臨界點時——恰好處於距離墨清最遠,而距離下方靈宗大軍中某一片區域最近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