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剛才的反應...豈不是...
一抹極淡的紅暈悄然爬上了白琉璃清冷的臉頰，那是極度尷尬和社死的表現。她飛快地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天啊！她剛才都乾了什麼？！在師尊的舊識麵前，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捏碎了保命符？！
“前...前輩...”她聲如蚊蚋，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清冷自持，隻剩下手足無措的窘迫。
沈無爭倒是沒在意她的尷尬，隨意地擺了擺手：“行了，彆杵著了。你這屏蔽挺好，正好清淨。我跟你說點事。”
他自顧自地在旁邊空著的，原本屬於聖主的座位上坐下，仿佛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你家大人...嗯，就是姬明月那丫頭，”沈無爭直接叫出了太素玄女的本名，語氣自然得像是在談論隔壁鄰居，“最近是不是又琢磨什麼稀奇古怪的丹藥，或者又想拆誰家房子了？”
白琉璃聽到師尊的本名從對方口中如此隨意地叫出，心中最後一絲懷疑也煙消雲散，更是拘謹了幾分，老老實實回答：“回前輩，師尊...師尊近來一切安好，隻是...隻是偶爾會研發一些...新丹方。”她沒好意思說師尊最近炸爐的頻率有點高。
“嗬，我就知道。”沈無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那半吊子煉丹術，也就欺負欺負不懂行的。下次她再給你什麼奇奇怪怪的丹藥，彆亂吃，拿來給我看看。”
白琉璃：“......”
她感覺自己在聽什麼大逆不道的言論，但又不敢反駁。
“說正事。”沈無爭目光轉向下方，精準地鎖定了正在調息的林昊，“底下那小子，叫林昊，你撿回來的那個，怎麼回事？詳細說說。”
白琉璃微微一怔，沒想到這位前輩會對林昊感興趣。她整理了一下思緒，將如何用《太素靈犀訣》感應到林昊異常的“氣運”，如何在其瀕死時救下他，如何發現他身懷詭異陰寒之力，如何試探其“窺見未來”之能，以及剛才混戰的表現，都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沒有一絲隱瞞。
“……便是如此。此子心性堅韌，亦有些小聰明，但根骨並非絕頂，身上疑點頗多，尤其是那陰寒之力，晚輩亦無法看透。”白琉璃總結道。
沈無爭靜靜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窺見未來？算是吧。”他淡淡評價，“不過是撿了點時光長河下遊的碎片，就以為自己掌握了命運航道，可笑又可憐。”
白琉璃心中巨震！時光長河下遊碎片？！這位前輩似乎知道林昊能力的根源？！
“那陰寒之力，前輩可知...”她忍不住追問。
“我知道。”沈無爭打斷她，語氣平淡，“你無需深究，暫時也彆幫他祛除，留著...有用。”
有用？白琉璃不明所以，但不敢多問。
“你做得尚可。”沈無爭難得地給了句評價，“就當養了隻比較特彆的小白鼠，偶爾喂點食，看看他能折騰出什麼花樣，記錄一下數據就行。不必過分乾預，也不必過於親近。”
小白鼠...記錄數據...白琉璃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位前輩的用詞真是...彆致。但她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觀察，利用，但不投入。
“晚輩明白了。”她恭敬應道。
“嗯。”沈無爭站起身，似乎準備離開，又像是想起什麼，補充道，“對了，我家那個小徒弟，蘇晚晴，跟她也有點因果。下次若在彆處碰上，小輩之間的事，讓她們自己解決便是，你看著點，彆讓老的瞎摻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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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晴？那個太陰幽熒體的女子？她和林昊有因果？白琉璃瞬間想到了林昊之前對蘇晚晴那異常的仇恨。原來根源在這裡！
“是，晚輩謹記。”她立刻應下。這位前輩的意思很明白，小輩打架他不管，但對方家長如果下場，就得她這個“監護人”出麵攔著了。這讓她對林昊和蘇晚晴的關係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沈無爭交代完畢，似乎覺得此地再無趣事，身形如同融入水中般，悄然變淡，就這麼在白琉璃眼前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仿佛從未出現過。
那層月華守護光罩也隨之消散，外界喧鬨的聲音重新湧入耳中。
高台上其他人似乎完全沒察覺到剛才身邊多了一個人，又少了一個人。就連近在咫尺的幾位峰主，也隻是覺得聖女方才似乎氣息微動，閉目養神了片刻而已。
白琉璃獨自站在原地，感受著手中玉符的碎片，回想剛才那短暫卻驚心動魄的遭遇，恍如一夢。
她緩緩坐回座位，手心裡全是冷汗，玉符碎片硌得生疼。腦海中那雙深邃若星海的眸子，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但那位前輩淡漠的話語、對師尊熟稔的稱呼、以及對林昊和蘇晚晴關係的點撥，都清晰地印在她腦海中。
她緩緩坐回座位，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臉上恢複了一貫的清冷，但看向下方林昊的眼神，已經徹底不同。
原來，他隻是一隻被更高層次存在觀察著的...小白鼠。
而自己，陰差陽錯下，似乎成了這場觀察的實驗記錄員？
……
另一邊，山穀水鏡前。
李萱看得迷迷糊糊：“師尊，剛才那個漂亮姐姐身邊是不是閃了一下光？然後她好像發呆了一會兒？”
蘇晚晴也微微蹙眉，她隱約感覺到剛才有一瞬間，水鏡中的畫麵似乎凝滯了極短的一瞬，但又像是錯覺。
沈無爭的身影悄然無聲地重新出現在她們身後，仿佛從未離開過。
“沒什麼，碰到個故人徒孫，聊了兩句。”他輕描淡寫地說道，目光掃過水鏡中正在抽簽決定下一輪對手的林昊。
“哦。”李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蘇晚晴則心中一動：故人徒孫？是那位太素聖地的聖女嗎？師尊竟然與她師門有舊？
沈無爭看著抽簽結果，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
【叮！氣運之子林昊下一輪對手已確定：丹鼎峰，孫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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