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特!”
奧西裡斯抬起頭,目光穿透空間屏障,冷冷地望向那猙獰的巨臉。
他緩緩舉起手中的曲柄杖與連枷,沒有怒吼,沒有咆哮,隻是平靜地向前一點。
“以冥界律法之名,審判:褻瀆生死平衡者,當放逐於遺忘沙海!”
言出法隨!
整個冥土的法則似乎都在響應!
無數秩序鎖鏈的虛影憑空出現,纏繞向賽特的巨臉!
冥河水倒卷,化作淨化之力!
整個v23峽穀對應的冥土區域,空間結構開始穩固,賽特那混亂邪惡的氣息被強行排擠、壓製!
“奧西裡斯!!!你困不住我!!”
賽特的巨臉發出不甘的咆哮,在冥土法則的壓製下開始扭曲、模糊,最終被迫退出了這層空間。
但那充滿怨毒的誓言依舊在回蕩。
“待我融合本體與信仰身之後,必將踏平你的冥殿,還有那個可惡的竊賊,我記住你的氣息了!!”
空間夾縫內,暫時恢複了平靜,但彌漫的緊張感並未消散。
奧西裡斯收回目光,看向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明亮的薑潤月,沉寂的眼中首次露出一絲類似讚賞的神色。
“外來者……你,贏得了冥土的友誼……與一份承諾。”
他的聲音依舊緩慢,卻多了幾分力量。
“現在……履行我的諾言……”
一道蘊含著大量信息的神念流光,緩緩飛向薑潤月。
其一,賽特目前的真實狀態。
其本體在遠古神戰中受創極重,被部分封印於現世與冥土夾縫的“紅土地”,隻能依靠分身和滲透冥土來恢複力量、尋找脫困機會。公正權柄碎片的回歸,對其計劃是一個沉重打擊。
其二,賽特的核心弱點。
其混亂神力極度依賴“怨恨”與“無序”作為燃料。在秩序森嚴、信仰純粹之地,其力量會大打折扣。
同時,其本體封印與冥土深處的“命運紡錘”有著微妙聯係。
其三,安全離開冥土的路徑。
離開冥土不需要原路返回,而是通過這空間夾縫深處,一座古老的輪回石盤,可短暫開啟一條通往現世尼羅河源頭、相對穩定的通道,但需要特定的時機和能量引導。
其四,奧西裡斯還給出了一個警示。
“拉神之眼”並非完全可信,其內部對於如何對待奧西裡斯信仰存在分歧,而“稱量者”相對恪守平衡,但亦有其局限。
信息量巨大!
薑潤月迅速消化著,心中諸多疑團得以解開,對當前局勢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此地不宜久留。”
奧西裡斯緩緩道:“賽特雖退,但其爪牙仍在,輪回石盤即將到達可啟動的相位……我送你一程。”
他手中連枷輕輕一頓,空間夾縫深處,一座刻滿無數靈魂輪回圖案的古老石盤緩緩浮現,散發出朦朧的光暈。
薑潤月深吸一口氣,壓下傷勢,深深看了一眼王座上氣息逐漸與冥土融為一體的奧西裡斯。
這次冒險,雖然凶險萬分,但收獲遠超預期。
不僅得到了關鍵信息,更與一位古老神係的冥界主宰建立了初步聯係。
“後會有期。”
她拱手一禮,不再多言,轉身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那開始旋轉的輪回石盤。
光芒閃過,她的身影消失在石盤中心。
奧西裡斯獨自端坐於王座之上,望著薑潤月消失的方向,沉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變數已生……賽特……我們的棋局,才剛剛開始……”
輪回石盤的光芒,將薑潤月徹底吞沒的刹那,一種遠比之前穿越冥土屏障時更加劇烈的時空扭曲感席卷而來。
仿佛置身於一場光怪陸離的旋渦,無數破碎的記憶片段、紛雜的靈魂低語、以及生死輪回的模糊景象,如同走馬燈般在四周飛旋閃爍。
這是直接穿越冥土核心法則帶來的衝擊,若非她元神穩固,又有奧西裡斯的神力護持,恐怕瞬間就會迷失在亂流之中。
奧西裡斯最後送入她識海的那道信息流,在此刻變得無比清晰。
關於輪回石盤的運作機理、通道的脆弱節點、以及現世出口的精準坐標,如同刻印般浮現。
她收斂心神,全力運轉《紫霄禦劫仙經》,以自身雷炁真元為舟,以奧西裡斯給予的坐標圖為舵,在這混亂的輪回通道中艱難前行。
通道並不平靜。時不時能感受到來自通道之外、冥土深處傳來的劇烈震蕩和充滿暴戾的衝擊。
顯然是賽特在發現她逃離以及權柄歸位後,暴怒之下正在瘋狂衝擊奧西裡斯設下的封印和秩序壁壘。
偌大一座冥土,仿佛正在醞釀一場更大的風暴。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永恒,前方終於出現了一點穩定的、帶著生機的微光!
同時,一股熟悉的、屬於現世尼羅河源的水汽與草木清香隱隱傳來。
“出口到了!”
薑潤月精神一振,加速向前衝去。
就在她即將觸及光點的刹那——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嗡!”
一股強大的排斥力驟然傳來!
這是冥土法則對生者的最後排斥,也是兩個不同空間層麵的自然壁壘。
同時,她清晰地感覺到,手中那枚由奧西裡斯神力凝聚的護身符得自冥主饋贈),光芒急劇閃爍,然後“啪”的一聲,悄然碎裂,化為點點光塵,消散在通道中。
它已完成了最後的守護使命。
借助這股護身符消散前抵消大部分排斥力的間隙,薑潤月悶哼一聲,強提真元如離弦之箭般,猛地紮進了那點微光之中!
“嘩啦——!”
周身壓力一輕,眼前豁然開朗!
刺目的陽光、濕潤的空氣、湍急的水流聲瞬間湧入感官。
她脫離了輪回通道,但出現的位置卻並非預想中的岸邊,而是在尼羅河上遊源頭區域某條支流的河水深處!
冰冷的河水瞬間包裹全身。
薑潤月立刻屏息內斂,神識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開去。
地點,確認是尼羅河上遊,靠近維多利亞湖某處偏僻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