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獨行。
此刻,疾飛於雲層之上的薑潤月,回首望了一眼雒陽方向,眼神堅定。
無論前路是何等劫難,無論那“太真”師妹有著怎樣驚天的來曆與布局,至少此刻,她與師姐同在。
這便夠了。
星輝閃爍,如同無數眼睛,默默注視著這片即將迎來劇變的大地。
風暴,正在悄無聲息地積聚。
辭彆師姐陸雪琪,薑潤月並未直接返回昆侖裂穀。
她身形化作一道幾近無形的流光,掠過華夏壯麗河山,不過片刻功夫,那煙波浩渺的西子湖便已映入眼簾。
冬日湖畔,遊人如織,雖不及春夏繁盛,卻也彆有一番熱鬨。
斷橋殘雪作為西湖勝景,更是聚集了不少拍照留影的遊客。
薑潤月悄然落在人群之外,收斂了周身所有氣息,宛如尋常遊人,緩步踏上那承載了無數傳說的斷橋。
橋麵青石板被歲月和足跡磨得光滑如鏡,倒映著冬日稀疏的陽光。
然而,就在她剛剛踏上斷橋中央那塊被無數遊人踩得鋥亮的青石板時——
嗡!
一股無形無質、卻磅礴浩瀚的神秘力量驟然降臨!
腳下的石橋觸感瞬間變得虛浮,仿佛化作了流沙。
周遭喧囂的人聲、湖麵劃過的遊船、甚至空氣中飄落的細微冰晶,都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按下了暫停鍵,繼而景象開始扭曲、色彩迅速褪去、最終一切聲音和形質都消散於無形!
一陣輕微的天旋地轉之感傳來,並非肉體上的不適,更像是空間規則被強行扭轉帶來的感知錯亂。
當薑潤月再度定神睜眼時,眼前的景象已徹底改天換地。
哪裡還有什麼斷橋、西湖、遊人?
仿佛一步踏入了某個光怪陸離、虛實難辨的異度空間。
這裡,似乎是塔的內部,卻又完全顛覆了常人對“塔”的認知。
不見絲毫磚石梁木的痕跡,四壁是不斷流動的、半透明的暗金色光幕,如同融化的琥珀,緩緩地、粘稠地向下流淌。
光幕之上,隱約可見巨大而模糊的佛像輪廓若隱若現,無數扭曲的梵文金字如同擁有了生命,如同遊動的金色蝌蚪,在光暈中沉浮、遊弋,散發出一種古老、莊嚴卻又帶著幾分詭異壓迫感的氣息。
頭頂上方不見穹頂,隻有一片昏黃朦朧的光暈,色澤如同打翻了的陳舊蛋黃。
更奇異的是,無數破碎的琉璃瓦片,像是被頑童肆意砸碎的糖罐碎片,正從那片昏黃中簌簌墜落。
然而在即將觸及下方流動的暗金光幕前,便無聲無息地湮滅,化作點點金色光粉,消散於無形。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氣味——有陳年香灰的嗆人,有朽木黴變的潮濕,有雨水積淤的土腥氣,甚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仿佛從極其遙遠的時空縫隙中飄蕩而來,帶著空靈超度意味的梵唱餘音。
幾種本不相乾的氣息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種獨屬於此地的、矛盾而奇異的氛圍。
“就是這兒了。”
薑潤月唇角微揚,對於這突兀的空間轉換並無絲毫驚慌,反而像是拜訪一位熟悉的老友,瞬間便穩住了身形,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調侃。
“白前輩家的這‘入口’和內部裝修風格,還是這麼的彆具一格,硬核得很呀!”
她目光流轉,瞬間便鎖定了這片虛實難辨、時空感錯位的空間中央。
那裡並非空無一物。
一張由清澈流動的水光,凝聚而成的圓桌靜靜懸浮離地尺許。
桌旁,一道素白的身影正對著她,姿態優雅嫻靜,執著一柄溫潤的青玉壺,緩緩向桌上兩隻同樣由水光凝成的杯盞,注入碧綠通透、熱氣氤氳的茶湯。
奇異的是,那清冽沁人的茶香,竟仿佛擁有實質的力量,悄然彌漫開來,將空間裡那股陳腐、壓抑的混合氣味衝淡了不少,帶來一股令人心神寧靜的生機。
“白前輩!”
薑潤月眼睛一亮,臉上露出真切的笑容,快步向前走去。
“我又來叨擾您啦!”
隻見素白身影聞聲,執壺的纖手微微一頓,緩緩抬起頭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有了片刻的凝滯。
饒是薑潤月並非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白蛇仙,此刻呼吸依舊為之一滯。
那傾國傾城的容顏自是毋庸置疑——眉不描而黛,唇不點而朱,眸似秋水涵光,膚若冰雪初凝。
但真正撼動人心的,並非這超越了凡俗的美麗,而是她周身那股難以言喻的溫潤氣韻。
那是一種曆經了千年風霜、看透了愛恨嗔癡、沉澱了萬丈紅塵後的通透與平和。
她身著素雅的廣袖流仙裙,衣袂無風自動,裙擺似有淡淡的煙雲水汽繚繞。
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便仿佛以一種無形的力量,將這片詭異、破碎、充滿佛門禁錮意味的塔內空間,硬生生撐開了一方獨屬於她的、寧靜祥和、溫潤如玉的天地。
正是沉睡或者說,被半禁錮)於西湖之下、雷峰塔中的白蛇仙——白素貞。
她看向薑潤月,秋水般的眸中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訝異,隨即化為淺淺的、宛若春水破冰的笑意。
“小月兒!”
她的聲音清柔婉轉,如同玉珠落盤,卻又帶著千年歲月賦予的沉穩。
“幾年不見,你的修為……竟是已至元神之境了,當真可喜可賀呀!”
她的目光在薑潤月身上停留片刻,似乎看出了更多,但並未點破,隻是側身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茶剛沏好,是今年西湖龍井的明前新茶,以這塔中殘留的一縷乙木精氣滋養,彆有一番風味,小月兒你若不嫌棄,不妨坐下嘗嘗。”
水光圓桌旁,另外兩張由水波凝聚的座椅悄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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