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歐羅巴大陸。”
紫衣指揮使冕旒微動,重瞳轉向另一條紅色箭頭:“其上老牌帝國盤踞,千年積累,水更深濁。”
“光明教廷傳承數千載,聖物無數,其秘庫堪稱西方最堅固的堡壘之一。”
“各王室秘藏,如大不列顛王室、羅斯柴爾德等家族,皆有可能。”
“更遑論,潛伏於陰影中的黑暗議會、吸血鬼氏族、狼人部落等,其‘血庫’、‘寶窟’亦不可小覷。”
一位始終沉默的中樞老者,此刻緩緩睜開眼,聲音沙啞,卻帶著定鼎乾坤的力量。
“陳司長、指揮使所言極是,此事已超越修行界斬妖除魔的範疇。涉及國際勢力博弈、曆史遺留的恩怨、乃至可能引發超凡層麵衝突的導火索。”
“牽一發,而動全球之全身,如何取回,需謀定後動,慎之又慎。”
他話鋒一轉,目光銳利掃過全場。
“然,鼎,必須歸,此乃國本所係,不容有任何閃失!”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都落在剛剛曆經生死、帶回第七鼎的薑潤月身上。
她靜靜地聽著,目光從沙盤上那兩道刺目的紅色箭頭,緩緩移過三位柱國凝重而決絕的麵容,掠過諸位星君與中樞代表眼中那混合著擔憂、期待與決然的複雜神色。
昆侖墟內的魔物嘶吼、地淵中的生死搏殺、寒潭上的雷霆萬鈞……
那些極度危險卻相對“純粹”的戰鬥,與眼前這錯綜複雜、牽扯無數勢力、布滿無形陷阱的國際棋局相比,竟顯得有些“簡單”了。
她緩緩抬起頭,臉上激戰後的疲憊尚未完全褪去,但那雙眸子卻清澈、堅定,如同暴風雨夜中指引航向的星辰,不見絲毫迷茫與畏懼。
她向前踏出一步,腳步落在光潔如鏡的地麵上,發出清脆而堅定的回響。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落針可聞的大殿,平靜的語調下,蘊含著足以劈波斬浪、貫穿重洋的磅礴力量:
“既然如此,”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定格在那兩條紅色箭頭上。
“那就讓我去把它們,一件一件,‘拿’回來。”
沒有慷慨激昂的誓言,沒有討價還價的猶豫,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仿佛帶著金石交擊般的顫音,重重地敲在每個人的心上,帶來了無比的踏實與信心。
殿內,從三位柱國到諸位星君,再到中樞代表,無人質疑,唯有眼中燃起的,是毫無保留的信任與破釜沉舟的決然。
所有人都清晰地意識到,鎮國司的神威柱國,即將再次踏上征途。
而這一次她的戰場,將是浩瀚重洋之外的陌生國度,是隱藏在摩天大樓與古典城堡下的超凡世界。
亦是遠比昆侖魔物更加狡詐、難測、充滿了利益交換與陰謀詭計的——人心與勢力的博弈之海。
七日後。
萬米高空,雲海之上。
金鱗舟宛若一道融入虛空的透明漣漪,以超越現代科技理解的速度劃破天際,朝著大洋彼岸高速前行。
飛舟內部空間遠比外界所見寬敞,修行室、主控艙、核心艙、議事艙等一應俱全,甚至每人還配備一個單獨房間,儼然一座移動的修行洞天。
薑潤月端坐於主控艙內椅子上,玄色風衣如墨,氣息沉靜穩重,已完全恢複了昆侖墟激戰的損耗。
甚至因生死之間的磨礪,元神愈發凝練通透,隱隱觸及更高層次的玄妙。
草還丹還在發力。
容貌奇古、氣息淵深的姬博陽,束手恭立一旁,姿態敬畏。
而在飛舟各處的靜室中,展狼、歐冶殘、拓跋戎、竺難陀、陰十娘、杜葬海、蕭玉塵、敖病、柳無麵九人,正閉關衝擊法象之境。
他們得自埃及邪神的神性與神格,如同催化劑一般,不斷激發著他們早已達到金丹巔峰的磅礴積累。
然而破境的關鍵並非外力,而在於能否打破被壓製了幾百上千年,所導致的心境缺失與桎梏,凝聚真正的“強者之心”。
能否成功,尚在未定之天。
薑潤月識海中,那枚傳國玉璽魂印溫潤生輝,與遙遠彼岸一絲同源氣息的共鳴,正在持續不斷,為她指引著第八尊禹王鼎的精確方位。
她雙眸開闔,眼底深處的冷靜之下,屬於元神強者的淡漠與銳利愈發清晰。
國內行事,需權衡大局,收斂鋒芒。
如今遠渡重洋,麵對昔日竊賊、現今仍可能心懷叵測之徒,她心中那杆天平,已傾向更直接、更不容置疑的解決方式。
“阿美利卡……黃石公園……”
她低聲自語,目光穿透舷窗,望向東方那片新大陸。
根據司衙最終情報與魂印感應,第八鼎就被隱藏在那片以地質奇觀聞名的公園之下,一股被強行引導、用於危險目的的感知,讓她眸光微冷。
數個小時後。
金鱗渡厄舟悄然懸停於黃石公園上空。
下方,間歇泉噴薄,熱泉氤氳,色彩斑斕的大地展現著自然的瑰麗。
但在薑潤月的元神感知下,這片土地深處卻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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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龐大到令人心悸的地熱能量,被人工設施強行約束、引導。
在其最核心處,禹王鼎那厚重蒼茫的鎮壓之力,正與一股混亂、貪婪的外來能量劇烈對抗,鼎靈不斷發出哀鳴,如同被縛的巨獸正在被強行抽取本源。
“竊取不算,竟行此涸澤而漁之舉……”
薑潤月眼中寒芒一閃,收起金鱗舟,身形如幻影般落入遊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