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市的午後,天空陰沉,悶雷在雲層深處滾動。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籠罩著整座城市,仿佛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雷霆出擊!
就在楚嘯天緊鑼密鼓地執行“涅盤計劃”,其核心成員開始悄然向幾個隱秘據點集結,準備分批撤離的同時,數支由紀檢監察、公安經偵、國安等部門精銳力量組成的聯合行動組,已經如同獵豹般悄無聲息地完成了布控。行動指令並非來自單一的某個部門,而是更高層麵的直接授權,協調之順暢、力量之雄厚,遠超尋常。
“雲頂會所”樓下,看似普通的車輛內,王銳按著耳麥,聲音低沉而清晰:“各小組注意,目標仍在室內,所有出口已封鎖,行動按預定方案,開始!”
話音落下,數隊身影如利劍出鞘,迅速控製了大廈各出入口,直撲頂層。
幾乎在同一時間,周承斌位於市郊的高檔彆墅也被另一隊人馬包圍。當他穿著休閒裝,提著簡單的行李,正準備走向車庫裡的那輛不起眼的轎車時,被迎麵而來的辦案人員攔住了去路。他臉上的從容瞬間凍結,化為一片死灰。
分散在城中各處的,與“香港輝煌星”、“盾甲科技”及“青鸞”騙局密切相關的關鍵人物,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控製。行動迅捷如電,幾乎沒給任何人反應和銷毀證據的時間。
“雲頂會所”頂層,楚嘯天剛剛聽完錢勇關於大部分“清掃”指令已執行的彙報,正準備通過密道離開,辦公室厚重的實木大門被猛地撞開。
“楚嘯天!”王銳一馬當先,亮出證件和逮捕令,“你涉嫌重大經濟犯罪、危害國家安全等多項罪名,現在依法對你采取強製措施!”
楚嘯天身體微微一僵,但臉上並未出現驚慌,反而緩緩轉過身,看著湧入的人群,嘴角甚至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王支隊,好大的陣仗。證據呢?就憑餘年的那些捕風捉影?”
“證據很快就會讓你看到。”王銳不為所動,一揮手,“帶走!”
兩名隊員上前。楚嘯天沒有反抗,隻是在被帶上手銬的瞬間,目光銳利地掃過辦公室的某個角落,那裡隱藏著一個極其隱蔽的報警裝置。他相信,他最後的安排已經啟動。
安全屋內,老周麵前的屏幕閃爍著“傳輸成功”的綠色提示。所有核心證據,已通過最高等級的保密渠道,安全送達。
幾乎在傳輸完成的下一秒,蘇晴操控的多個媒體平台賬號,同步發布了那份經過脫敏處理、但足以揭露楚嘯天集團跨境洗錢、勾結境外勢力、進行非法技術轉移主乾事實的深度報道。報道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深水炸彈,瞬間在國內外輿論場掀起滔天巨浪。
程日星看著手機上推送的新聞,又聽著耳機裡傳來外圍安保確認中心門口鬨事者已被警方驅散的消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肌肉終於放鬆下來。
林曉放下一直在接聽各方詢問的電話,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看向餘年,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釋然:“餘老師,我們……成功了?”
餘年站在窗前,看著窗外依舊陰沉的天空,卻沒有回答。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是王銳打來的。
“餘年,主要目標已控製。行動很順利,多虧了你們提供的精準情報。”王銳的聲音帶著一絲行動後的疲憊,也帶著讚賞。
“辛苦了,王支隊。”餘年平靜地回答。
掛斷電話,辦公室裡陷入了短暫的寂靜。沒有歡呼,沒有雀躍,隻有一種極度緊張後的虛脫感和難以置信的平靜。
他們贏了。那個看似不可一世、掌控著光與暗法則的楚嘯天,此刻正被戴上手銬,走向他應有的結局。籠罩在東海之上的巨大陰雲,似乎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驅散。
蘇晴走到餘年身邊,輕聲問:“我們……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餘年轉過身,目光掃過團隊成員每一張寫滿疲憊卻又帶著光芒的臉,緩緩搖了搖頭。
“慶祝?”他聲音低沉,“楚嘯天是落網了,但他經營多年的網絡,那些與他勾結的境外勢力,那些尚未完全清算的罪惡,真的就此煙消雲散了嗎?”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窗外遠方:“而且,勝利的代價是什麼?是我們每個人身心俱疲,是中心近乎停擺,是我們的家人擔驚受怕……”
他收回目光,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深邃:“這隻是一個階段的結束,是清理了一片滋生毒瘤的土壤。但建設,永遠比破壞更難。”
他的話讓剛剛升起的些許輕鬆感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沉甸甸的責任感。
就在這時,老周麵前的屏幕再次閃爍,收到了一條來自楊麗婭的加密信息,內容比以往更加簡短,卻意味深長:
“風暫歇,根未斷。小心餘燼。”
餘年看著這行字,眼神微凝。
是啊,楚嘯天倒下了,但他所代表的某種扭曲的規則、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黑暗邏輯,真的就此消失了嗎?那些隱藏在更深處的“根”,那些尚未熄滅的“餘燼”,是否會等待著下一個時機,死灰複燃?
收網時刻,塵埃並未完全落定。勝利的喜悅短暫而克製,因為所有人都明白,守護光明,是一場永無止境的遠征。而他們,隻是在這條漫漫長路上,拔除了一處尤其頑固的據點。
窗外,醞釀已久的暴雨,終於傾盆而下,猛烈地衝刷著這座城市,仿佛要洗淨所有的汙濁。但雨水過後,是煥然一新,還是將更多的隱秘衝入更深的下水道,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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