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現在想來,他們所謂的‘優化’,可能就是在我原始配方的基礎上,進行了一些微調,然後重新申請了衍生專利——用我的東西,繞過我的權利。”
林曉立刻記錄:“這是一個重要方向。如果我們能證明諾亞生物基於你的專利開發的所謂‘優化版本’,實質上是未經許可的衍生使用,那麼即使轉讓協議有效,他們也涉嫌侵權。更何況,協議本身很可能就是偽造的。”
“還有林薇。”許婕說,“如果她也遭遇了類似的事……如果我們能找到她……”
“已經在找了。”蘇晴調出一份初步調查報告,“根據你提供的名字和大概時間,我們鎖定了三個同名同姓、且專業背景匹配的‘林薇’。其中一個最可疑:林薇,女,28歲,東南大學生物材料專業碩士畢業,2020年申請專利bsc20201126‘一種具有抗菌性能的生物相容性塗層’。專利於2021年6月授權,同年9月發生轉讓,受讓方是‘百康醫療科技公司’——這家公司,經過股權穿透,最終大股東是‘遠帆信托’的一家關聯基金。”
許婕握緊了拳頭:“又是他們……”
“但這個林薇,”蘇晴的表情變得凝重,“在2021年10月之後,就幾乎沒有公開活動記錄了。她的社交媒體停在2021年9月30日,最後一條狀態是:‘新開始,加油!’配圖是一張機票,目的地是昆明。之後,再也沒有更新。她的家人報案稱她失蹤,但警方調查後認為她是‘自願前往東南亞工作,失聯屬於個人選擇’。”
房間裡一片死寂。
“就像我一樣。”許婕低聲說,“被專利轉讓吸引,然後……消失。”
“我們會找到她。”蘇晴堅定地說,“活要見人,死要見證。每一個受害者,都是這條罪惡鏈條上的一環,我們要把它們全部串起來。”
新加坡,萊佛士酒店套房裡,埃利奧特·吳完成了他的“受害者”文章終稿。
文章標題很學術,但內核尖銳:《當倫理審查成為商業博弈的籌碼:論跨國資本競爭中的“道德武器化”現象》。文章以個人經曆開篇,聲稱自己近年來因為堅持“嚴格的倫理標準”,多次拒絕為某些“急功近利”的生物科技項目背書,因此遭到“某些利益集團”的持續抹黑和攻擊。他將歐洲那篇報道描述為“新一輪輿論攻勢的序幕”,暗示背後有“商業競爭對手”操縱。
文章巧妙地將自己塑造成“堅守原則而被迫害的學者”,同時將針對他的所有質疑,都歸結為“商業競爭中的不正當手段”。通篇沒有提及諾亞、沒有提及“燈塔”,甚至沒有具體指認任何一個“競爭對手”,但字裡行間營造出的受害者形象,足以引發不少同行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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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今晚發布在《自然生物技術》的評論專欄。”助理彙報道,“雜誌編輯部已經確認,同時會有三位知名學者發表支持性評論,質疑‘以倫理指控進行商業打擊’的風氣。”
埃利奧特·吳點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輿論場的戰鬥,從來不隻是比誰更乾淨,更是比誰會講故事。
“另外,”助理繼續說,“東海那邊的‘噪音覆蓋’已經完成第一輪。根據反饋,對方係統出現了明顯的混亂跡象,至少需要兩到三天才能完全清理。”
“很好。”埃利奧特·吳走到窗前,俯瞰新加坡璀璨的夜景,“繼續施加壓力,但不要太頻繁,要讓他們始終處於防禦狀態。至於那個女孩……”
他頓了頓:“有進一步的消息嗎?”
“暫時沒有。‘深海’安全點的安防等級很高,我們的人無法靠近。但根據外圍觀察,她應該還在那裡,沒有外出活動。”
“那就繼續等。”埃利奧特·吳轉身,“隻要她還活著,還在說話,就是隱患。但隱患,也可以變成陷阱。”
他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光。
如果餘年團隊真的想利用許婕這條“魚”來做文章,那麼,他不介意讓這條魚,反過來咬住垂釣者的手。
東海,深夜。
程日星終於完成了對馬尼拉律師網絡的第一階段滲透。
沒有突破核心服務器——那個安防級彆很高——但他成功進入了律師事務所的日程管理係統,拿到了未來兩周的所有預約記錄。
其中一個預約引起了他的注意:本周五下午三點,律師“羅德裡戈·桑托斯”先生,將在事務所會見一位“趙先生”r.zhao),備注是“關於海之星公司的文件更新事宜”。
時間、地點、人物。
程日星將這條信息標記為高優先級,發給了餘年。
幾乎同時,周曉芸的監測係統發出了低級彆警報:又一輪微弱的“數據汙染”嘗試,從另一個方向的代理服務器發起,但這次,係統在汙染發生後的37秒內就識彆並隔離了汙染源。
“反應時間比上次快了42秒。”周曉芸彙報,“預警機製開始生效。”
餘年看著屏幕上同時跳出的兩條消息。
一條是魚餌,一條是毒刺。
他緩緩靠向椅背,嘴角浮起一絲冰冷的笑意。
爐火已旺,而狩獵,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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