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的安保很嚴密,有監控和警報係統。”
“我們有辦法。”楊麗婭說,“但需要你的配合。今晚,你給漢斯打電話,就說你想通了,願意繼續留在他身邊,但需要和他當麵談談。把他引到彆墅去。”
“然後呢?”
“然後我們會趁他離開主宅的時候,進入彆墅。”楊麗婭說,“k的人會協助。但你需要記住一點:無論如何,不要表現出任何異常。漢斯很敏銳,一旦他起疑,計劃就會失敗,你也會有生命危險。”
安娜深吸一口氣:“我明白。為了柳德米拉,我能演好這場戲。”
“很好。”楊麗婭看了看時間,“現在,你先休息。晚上八點,準時打電話。我會在附近,隨時準備行動。”
安娜點頭,重新坐回沙發,閉上眼睛。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嘴角抿成一條堅定的線。
楊麗婭走到另一個房間,撥通了k的加密通訊。
“安娜願意配合。”她說,“今晚行動。我需要你的人負責彆墅外圍的監控乾擾和接應。”
“沒問題。”k說,“但我要提醒你,‘北極光’的人還在找安娜。如果他們發現你在幫她,會立刻將你列為最高優先級目標。”
“我知道。”楊麗婭平靜地說,“但有時候,風險是必須承擔的。”
“值得嗎?為了一個陌生人的妹妹?”
楊麗婭沉默了幾秒:“不是為了某一個人的妹妹,是為了所有被他們奪走的人生。而且……”
她頓了頓:“我也有一個弟弟。如果他遇到這樣的事,我會希望有人能幫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明白了。”k說,“今晚八點三十分,我會派人在彆墅附近接應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
掛了電話,楊麗婭站在窗前,看著蘇黎世寧靜的街道。湖麵在陽光下波光粼粼,遠處的雪山清晰可見。這座城市太美了,美得讓人幾乎忘記了,在這美好的表象之下,有多少黑暗在滋生。
但正是因為美好,才更需要守護。
她握緊了手中的u盤。這裡麵,是十七個人的命運,是十七個家庭的痛苦。
今晚,她要為這些聲音,拿回公道。
東海,下午兩點。
程日星和老周的遠程攻擊方案已經準備就緒。經過六個小時的連續工作,他們成功編寫了一套針對泰國清邁實驗室備用網絡接口的定製病毒。
病毒本身不具破壞性,但會模擬大規模數據流衝擊,導致服務器過載,觸發自動保護機製——強製關機並進入72小時的硬件自檢流程。這正是他們需要的:拖延時間,而不是徹底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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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已經植入。”程日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傳輸完成”提示,“預計兩小時後,當實驗室開始接收西伯利亞傳輸的第一批數據時,病毒會被激活。”
老周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同時,按照蘇晴的建議,我們已經對楚嘯天的其他資產發起了‘乾擾行動’。五個銀行賬戶已經被匿名舉報至相關國家的金融監管部門;兩個離岸公司收到了模擬的稅務稽查通知;三處房產的產權登記處收到了‘異議申請’。”
“效果如何?”程日星問。
“至少能讓他分心。”老周說,“根據監控,楚嘯天在東海的公司總部,法務部門和公關部門今天上午已經召開了緊急會議。這說明乾擾開始起作用了。”
林曉在一旁補充:“但這還不夠。根據‘涅盤計劃’的時間表,楚嘯天現在應該已經啟動了應急方案。我們必須有更直接的行動。”
“陳默那邊有消息嗎?”程日星問。
“半小時前,餘年哥發來信息,說陳默檢察官正在嘗試‘繞過’部分審批流程,爭取在24小時內拿到正式立案文件。”林曉說,“但這很冒險,可能會影響後續調查的合法性。”
“那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繼續拖。”程日星說,“給陳默爭取更多時間。”
他調出一個新的界麵:“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我們可以乾擾。”
“哪裡?”
“楚嘯天的人員轉移通道。”程日星指向地圖上的幾個點,“根據‘涅盤計劃’,核心研究人員會通過私人飛機,分批轉移至泰國、阿聯酋和巴拿馬。如果我們能影響這些國家的入境管理……”
“你想偽造入境限製令?”林曉瞪大眼睛,“這太危險了,一旦被查實,我們會麵臨刑事指控。”
“不需要偽造,隻需要製造‘疑點’。”程日星說,“我們可以匿名向這些國家的移民局舉報,稱有可疑人員可能使用偽造證件入境。不需要提供確鑿證據,隻要足夠引起警惕,讓他們加強審查就行。每拖延一小時,都是我們的勝利。”
林曉思考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技術上可以操作,但需要非常精準的時機和情報支持。”
“我計算過。”程日星調出一張時間表,“根據飛行計劃,第一批轉移人員將在今晚十點從東海起飛,經停香港後飛往曼穀。如果我們能在他們起飛前,讓泰國移民局對這批人的身份產生懷疑……”
“那就做。”林曉下定決心,“但要確保不留下任何可追蹤的痕跡。”
“放心。”程日星開始操作,“我會通過七個不同的匿名代理服務器發送舉報信息,每個服務器的ip都位於不同國家,信息內容也會有細微差異,避免被識彆為同一來源。”
屏幕上的代碼再次滾動。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照在兩個年輕人專注的臉上。
他們正在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在法律的邊緣,為正義爭取時間。
西伯利亞,坐標點附近,下午四點。
老賈趴在雪地裡,身上覆蓋著白色的偽裝布,隻露出一雙眼睛和望遠鏡的鏡頭。他是老周通過以前的關係找來的“觀察員”,一個退休的前邊防軍人,熟悉這片區域,也懂得如何在極端環境下生存。
他已經在這裡趴了八個小時。零下二十度的低溫,即使穿著最專業的防寒裝備,寒冷依然像針一樣刺入骨髓。
但值得。
望遠鏡裡,那座被稱為“廢棄氣象站”的設施,正呈現出完全不同的景象。大型運輸車排成一列,工作人員正將一個個銀色的金屬箱搬上車。箱子上印著生物危害標誌和溫度計圖標,顯然是某種需要低溫保存的生物樣本。
更關鍵的是,老賈看到了人。
不是研究人員,而是穿著統一灰色製服、戴著手銬的人。他們被分成三組,每組大約七八人,在武裝守衛的監視下,被押上三輛改裝過的廂式車。那些人動作僵硬,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靈魂。
老賈的心臟劇烈跳動。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這就是那些“樣本”,那些錄音裡的聲音的主人。
他調整望遠鏡的焦距,儘可能清晰地拍下照片。相機快門聲被偽裝布完全吸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就在他準備拍下第三組人員的特寫時,突然,一個守衛轉過頭,朝他這個方向看過來。
老賈立刻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守衛盯著這邊看了整整十秒,然後似乎沒發現什麼異常,轉回頭去。
老賈鬆了一口氣,但冷汗已經浸濕了內衣。他知道該撤了。已經拍到了足夠多的證據,再待下去風險太大。
他緩慢地、一寸一寸地向後退,在雪地上拖出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痕跡。退到一百米外的一個雪坡後,他才站起身,開始快速撤離。
身後,那座設施依然在忙碌。運輸車陸續啟動,駛向北方,消失在茫茫雪原中。
老賈不知道這些人和樣本會被帶去哪裡,但他知道,自己拍下的照片,可能是他們存在的最後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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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快腳步,朝預定的撤離點跑去。懷裡相機的存儲卡,沉甸甸的,像一塊燃燒的冰。
東海,傍晚六點。
餘年站在沈教授家的陽台上,看著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暮色中的東海很美,一種繁華而寧靜的美。
蘇晴走過來,遞給他一杯熱茶:“陳默剛發來最新消息:立案文件已經簽署,專案組‘鐘擺’正式成立,獲得了跨部門協調的授權。第一批調查人員明早八點出發前往西伯利亞。”
餘年的心終於落下一半:“終於趕上了。”
“但陳默也提醒,趙老方麵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可能會在調查過程中設置障礙,甚至可能試圖影響調查方向。”蘇晴說,“戰鬥還沒有結束,隻是進入了新階段。”
“我知道。”餘年喝了口茶,“但隻要官方調查啟動,楚嘯天就無法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地銷毀證據了。這就是進展。”
手機震動,是程日星的消息:「泰國實驗室病毒已激活。服務器進入強製關機狀態。預計拖延時間:72小時。另,首批轉移人員已被泰國移民局暫扣審查,拖延時間至少24小時。」
“程日星他們成功了。”餘年把消息給蘇晴看。
蘇晴笑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方式。”
“是啊。”餘年感慨,“有時候,我們這些‘前輩’反而容易被條條框框束縛。”
“那不是束縛,是經驗。”蘇晴說,“正是因為知道邊界的危險性,我們才更謹慎。而他們,正是因為有我們在後麵守著底線,才能大膽地在前線突破。”
餘年看著她,突然問:“蘇晴,等這一切結束了,你有什麼想做的嗎?”
蘇晴想了想:“我想寫一本書。關於這些年我們經曆的一切,關於明暗之間的鬥爭,關於那些在黑暗中依然相信光明的人。”
“那一定會是本好書。”
“你呢?”蘇晴反問。
餘年望向遠方的天空:“我想繼續做律師。但也許……換一種方式。不再隻是接案子,而是培養更多的年輕律師,讓他們知道,法律不僅是謀生的工具,也可以是改變世界的武器。”
蘇晴握住他的手:“那我陪你。”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城市的夜晚溫柔而堅定,像所有堅持在這條路上的人。
戰鬥還在繼續,但希望已經亮起。
而在遙遠的蘇黎世,另一場戰鬥,即將在夜色中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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