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生意慢慢恢複,車馬店再次有了人氣。
收購的藥材按照藻露堂的加工要求,經過精細分類後,源源不斷的運送至西安府,有了藻露堂這棵大樹,藥材的商路愈發暢通無阻。
黑娃照舊帶著隊員們練刀練槍,拉弓射箭。長槍隊添了人手,輪流拉到東溝搞實彈演練,練習遠攻近戰的戰術配合。
組織練兵,早已不隻是為了防幾個小毛賊了。
他心裡透亮:這世道隻會越來越亂,天知道哪天會冒出什麼牛鬼蛇神來。
黑娃自己也是玩命苦練:遠距離用長槍,保持安全距離,留足裝彈時間;
近戰就用短槍,初期的盒子炮能連發十彈,足夠應付;
貼身肉搏則耍大刀和匕首;
需要悄無聲息動手的,弓箭就是好家夥。
反正他有那個神秘帳篷空間,各色武器往裡一存,心念一動,就能隨意取用。
找了個空檔,他溜到東溝一處僻靜角落,拾掇了幾大捆乾柴。
在一個被水流衝刷出的土窟窿旁,他把帳篷裡那些屍首一把火燒了,又把殘渣埋進窟窿——好歹給這些亡魂尋了個安身之處。
這天晌午,收藥材的地方突然鬨騰起來。
一個隊員慌裡慌張跑來報信:“黑娃哥!不得了啦!鄰村賣藥的趙老漢跟咱村的藥商吵得臉紅脖子粗,你快去瞧瞧吧!”
黑娃一聽,拔腿就往那邊趕。
隻見趙老漢氣得滿麵通紅,藥商的夥計正使勁拉扯著他。
黑娃撥開人群,沉聲問:“咋回事?”
趙老漢一見他,氣呼呼嚷道:“我自家的藥,愛在哪兒賣就在哪兒賣!這些人硬攔著不讓,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
藥商夥計也一肚子委屈,急得直跺腳:
“黑娃哥,我不是壞仁義藥行的生意。你評評理!趙老漢十幾天前就收了我的定錢!瞅著這兒價高那麼一丁點兒,扭頭就奔這兒來了,這……這不合規矩啊!我給東家收藥跑來跑去也不容易呀。”
旁邊一個小藥商也湊上來訴苦:
“黑娃兄弟,你攤子大、路子廣,收的價碼高,我們實在跟不起啊!這生意都黃了大半!雖說各憑本事吃飯,可再這麼下去,真不是個事兒呀!”
黑娃聽完,眉頭擰成了疙瘩。
他轉向趙老漢:“趙叔,您收了人家的定錢,就得講個信用。這事兒,真怪不得人家小夥娃。你這藥,我收不了。”
又扭頭對那藥商夥計說:“這事兒是我思慮不周。這麼著,打今兒起,我這兒先停收藥材。等大夥兒商量出個妥當法子再說。”
話音剛落,人群嗡地炸開了鍋。
黑娃環視一圈,雙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靜:
“鄉親們,咱做這藥材買賣,圖的是個長遠!眼皮子淺了,傷的可是整個藥材生意的根兒!”
人群裡叫好的、質疑的,亂哄哄一片。
還有賣藥的莊稼漢扯著嗓子喊:“那以後咱這藥還賣不賣得成啦?”
黑娃目光掃過去,語氣平靜卻斬釘截鐵:
“賣!當然能賣!大家夥兒放心,絕不會虧了誰的利益!”
黑娃心裡說:真想把這藥材生意做大,沒個規矩可不成!
黑娃轉頭就去找章茂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也道出了自個兒的擔憂和想法。
兩人一合計,結伴去了章進倉家。
章茂才把來龍去脈細細講完,章進倉撚著胡須沉吟半晌,開了口:
“其實啊,打從你們請來藻露堂的老師傅,村裡就有人說閒話了,說你們這是想獨吞藥材收購的路子。眼紅的有,怕自家生意被擠垮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