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章宗義出了帳篷空間,他繼續朝庫房那一片走去。
雨已經從小雨變成中雨,路上前後都看不見行人,偶爾有馬車飛快跑過,濺起一片泥水。
他深吸了一口濕冷的空氣,把傘壓得很低,遮住了上半個身子。
快到庫房時,他收了傘,戴上衝鋒衣的帽子,把魔術頭巾拉到口鼻位置,緊貼著牆根往前摸。
這會兒還不到晚上十一點,隔著圍牆能聽到有人在嗬斥狗,接著是狗跑動的聲音。
他像塊石頭一樣,貼在“三井”庫房院子的牆角——三井是他今晚的主要目標。
聽了一會兒動靜,他閃身進了帳篷空間休息。
帳篷空間裡,他拿起手機,設了個夜裡兩點的鬨鈴,就躺在防潮墊上,扯過睡袋,直接睡覺。
鬨鈴輕輕一震,章宗義睜開眼,揉了揉發僵的臉,翻身坐起,拾掇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閃身出了帳篷空間。
外麵雨還沒停,夜色濃得像墨。
從空間裡拿出木梯,直接搭在圍牆上。
雨聲蓋住了很多細小的聲音,但也放大了某些動靜。
剛爬上牆頭,就傳來“汪!汪!”兩聲狗叫。
借著遠處馬燈的微光,抬頭一看,一條壯得像小牛犢的狗正盯著他。
章宗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屏住呼吸,手腕一抖,幾塊煮好的帶骨羊肉劃出輕微的弧線,準確地落在狗旁邊。
狗警惕地湊上前,鼻子使勁抽動,終究沒抵住誘惑,一口叼住肉骨頭塊,跑到狗舍裡啃去了。
狗心想,這個兩腳怪挺好的,平常可吃不到這麼香的東西。
章宗義不再猶豫,收起梯子,再放下,兩步就下到了院子裡。
那狗看了他一眼,繼續跟骨頭較勁了。
山下次郎是個落魄的浪人,被同鄉叫來到上海闖蕩。
這個點該他值班,他隱約地聽到外麵的狗叫了兩聲,但叫聲並不急促,叫完就沒動靜了。
他從北海道來上海還不到兩個月,腳上的草鞋都快爛了,也沒錢換。
這種冰冷的雨天,濕冷濕冷的,要是出去,腳上的裹腳的布子準得濕透。
他坐起來,仔細聽了聽,確認再沒什麼聲音,就躺下拉上被子繼續睡覺。
章宗義貼著牆根慢慢挪動,雨水順著帽簷滴落。
他屏住呼吸,見值班室沒動靜,就悄悄靠近庫房。
把梯子靠在庫房的老虎窗下,輕輕爬上去,用力卸下窗框,收起梯子。
低頭一看,腳下就是堆得高高的木箱垛子,也不知裝的什麼貨,正好當緩衝。
他輕巧地跳下去,落在貨垛上,一點聲音都沒出。
走到貨垛頂頭,都快到庫房牆邊了,好大的一堆貨。
他順著垛子邊,利用搬貨留下的台階,下到了地麵。
他打定主意,不管什麼東西,先收進帳篷空間再說。
時間緊任務重,能多拿點是一點。足球場大的空間,不怕裝滿。
隻見他雙手快速伸出,一整垛木箱瞬間被吞進空間,箱子消失時還帶起一股輕微的氣流。
這個庫房就隻是這一種木箱子,收完他不敢久留,轉身按原路撤回。
小心地下到院子,那狗又跑了過來。
他直接朝遠處扔了兩塊羊肉骨頭,狗立刻歡快地跑過去,叼著骨頭跑開了。
來到第二座庫房前,直接架梯子、放梯子,從老虎窗下到庫房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