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出去後,章宗義也沒乾等著,直接叫姚慶禮帶一隊人,跟隨自己直奔渭河渡口去了。
路上,他跟姚慶禮這麼那樣的交代了一番。
陝西厘金局在渭河邊的倉頭渡設了個收稅的厘金關卡,是西安到同州府必經的稅卡。
宗義必須搞到繳稅的憑證,否則這就是個大麻煩。
姚慶禮以前往西安送貨,跟這個卡子的“委員”類似稅收分局的局長)打過交道。
他知道這個委員典型的事多,過路的商隊多少都得塞點銀子才能順當繳完稅離開。
當然,塞的銀票厚度也會跟繳稅額多少直接掛鉤,一般情況都是繳稅的和收稅的你好我好的大好局麵。
仁義鏢隊運輸貨物過關,可沒少給這個委員上供。
一隊人到了渭河渡口,直奔卡子。
姚慶禮敲門進了委員的屋,恭恭敬敬作了個揖問好。
那委員正歪在椅子上抽旱煙,見進來的人有點眼熟,眯著眼瞅了會兒,大概想起是個鏢行的頭兒。
便懶洋洋地問:“怎麼,又有貨要過?”
姚慶禮賠著笑說:“是,是,有批藥材要發同州,麻煩大人行個方便。”
說著遞上一張五十塊的銀票,看著委員的臉色。
“不過,這批貨是上個月小的疏忽了,數兒沒報清楚。”
委員看了一眼銀票,錢數不算少,估計事不小。
他眼皮一跳,煙杆在桌腿上磕了兩下——這是要補稅?
好事兒啊!他這個位置,就是不怕事多,事越多,越有操作的機會。
他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擺著譜,慢悠悠道:“上個月的貨?怎麼計數?那可沒辦法算清楚嘍。”
姚慶禮趕緊點頭哈腰:“是是,小的知罪,求大人行個方便。”
說完,又往桌上推過去一張銀票。
稅卡委員瞥了一眼,還是不太滿意。
他眯起眼,手指敲著桌麵:“瞞報?這可是要罰三倍的大事!”
姚慶禮還是賠著笑:“大人您不知道啊,生意難做,再這麼虧下去,東家就要散夥了,我都要去要飯了。”
邊說,又推了一張銀票過去。
委員聽出意思了,這是對方底線了。再不滿意,人家可能就不走他這路子了。
他立馬一笑,把三張銀票收進懷裡,抬眼道:“念你主動來補,又是頭一回,下不為例!”
姚慶禮鬆了口氣,趕緊拱手道謝。
委員擺擺手,問了貨名、數量、日期,低頭在稅單上蓋了印,收了補的稅款。
抬手把厘金憑證交給姚慶禮,笑著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路子走一走,也就通了。”
姚慶禮連忙應道:“大人說得對。”說完拱手告辭。
出了卡子,姚慶禮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對等在外麵的章宗義說:“義哥,妥了。”
章宗義點點頭,一隊人馬立刻掉頭回同州府。
陝西藥材總商會那邊,宋掌櫃一斡旋,總商會給同州府衙發了公函,請府衙出麵協調相關不當競爭,不能讓正經做生意的商戶受欺負。
同州知府接到函件,交給通判去查,發現又是那個林同知搞鬼,利用職權打壓對手。
知府哼了一聲,林同知那個恒昌藥行老惹事,淨給自己添堵,心說現在府衙這一堆爛事:收稅收捐、防範革命黨、機構調整、改編巡防營……
自己一天忙的焦頭爛額,可林同知這貨就知道撈錢,麵上挺保密,可t的地球人都知道是他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