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宗義又問老蔡一些更詳細的情況:“查清楚這邊的刀客是什麼來路沒?”
老蔡搖搖頭:“隻知道領頭的那個刀客臉上有麻子,明麵上配著刀劍,但其實他們都帶著手槍。”
“消息可靠嗎?你從哪兒聽來的?”
“可靠。前兩天我碰見一個在大營裡一起待過的兄弟,他是甘肅人,但不是駝幫的,這次被臨時雇來跟著駝幫跑一趟押貨。這些都是他親眼所見。”
章宗義沒說話,燭光映在他眼裡,像兩點寒星。
他又問老蔡:“最近,藥市街恒昌那邊有啥動靜沒?”
“那倒沒發現啥不對的。他們把藥材清空了,聽說茯苓和黃連八折賣給了一個山西藥商。恒昌藥行的鋪子已經轉手了,已經好長時間沒看見那個陳掌櫃了。”
看來林同知是徹底不乾藥材這行了,估計那個陳掌櫃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即使人沒事,但絕對落不下多少錢財。
老蔡接著說:“窄巷子那兩個院子,現在能確定是連著的,兩邊的院門都能進出人。感覺那小院像是大院用來招呼生意人的地方,進出的都是買賣人。”
“大院子常進常出的人挺固定,矮冬瓜、一些南方人、還有巡檢司的人。”
章宗義琢磨著,那八成是林同知做生意的老窩了。
“你那個甘肅大營的弟兄,能過來幫咱們一陣子嗎?”
“我探過口風了,不行。一個是他家裡老父親病著,走不開;另一個是怕事情漏了,他在那邊不好混。”
“之前我們的人在他們煙館蹲點,有沒有找到他們放煙土的庫房?”章宗義接著問。
老蔡說:“還沒發現,這個得靠有經驗的人一直盯著,急不來,沒那麼快。我正琢磨能不能在煙館裡麵收買線人。”
章宗義點點頭,覺得老蔡說的有道理,是自己太著急了。
他想了一下,理清思路,對老蔡說:
“甘肅那邊的人咱們沒辦法動,護送的人多,關係也太複雜。我們就在倉頭渡這一帶,還有去同州府的路上想辦法。”
“煙館那邊繼續盯著,再派個人去倉頭渡碼頭,摸摸底,看能不能問到下一批煙土什麼時候到。”
說完,他又思考了一會,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想,還是從同州府城到倉頭渡碼頭中間,找個適合埋伏的地方,弄它一次。這次得上點硬菜。”
老蔡認真聽完,點頭說:“好,我這就安排人去倉頭渡碼頭,我也跟著一路過去,順便看看沿路的地形。”
“我今晚去醉月樓探探情況。”章宗義又說。
老蔡看了看東家這張年輕的臉,提醒道:“東家,小心一點。”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看章宗義沒彆的事了,老蔡就起身告辭了。
章宗義待了一會,就出了仁義客棧,他來到北街後巷那個小院子。
在上次茯苓和黃連那場商戰中,這個院子就是用來從帳篷空間往外倒騰藥材的的掩飾點,現在完全空下來了。
也好,自己的秘密太多,還是單獨一個院子行動方便點。
關好院門,給臥室的土炕添了把柴草,他定了個淩晨三點的鬨鐘,躺上熱炕睡覺。
三點,鬨鈴準時響了。章宗義翻身坐起,扮成一個四十歲左右、風塵仆仆的商隊掌櫃。
披件舊羊皮襖,裡麵套件新潮綢緞麵料的馬褂,戴頂護耳氈帽,活脫脫一個小有身家、但不講究的土豹子。
閃身進了帳篷空間,備好幾把盒子炮和幾支長槍,都壓滿子彈,調到待擊發狀態。
他對著銅鏡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破綻後,輕輕推開後窗,翻牆出了小院,直奔東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