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道長掐指一算,麵色凝重:“此事我尚需查證。不過若真是如此,那仙家必是與你等立了契約,借看病之名,行操控之實。”
恰巧這話傳到了趙老四耳中,他勃然大怒,直奔大槐樹下找青雲道長理論。
“你這野道士,休要在此妖言惑眾!”趙老四怒氣衝衝地說。
青雲道長不慌不忙,打量趙老四一番,歎道:“施主,你印堂發黑,雙眼無神,怕是已被那仙家吸食了不少精氣。你可知道,每次神附體後你精神不振,並非因為勞累,而是因為你的元氣被它取走了?”
趙老四一愣,這話確實戳中了他的心事。自打開始“頂仙”以來,他確實感覺體力大不如前,但一直以為是年紀大了的緣故。
青雲道長接著說:“你若不信,可暗中觀察:凡是來你這裡看病的人,是否病情都會反複?是否供奉越多,病情好轉越快?是否有人因無力供奉而久病不愈?”
趙老四回想半年來的經曆,不禁冷汗直流。確如道長所言,越是窮苦人家,病情越難“根治”;而大方供奉的,往往“好”得最快。他原以為這是仙家嫌貧愛富,如今想來,竟是彆有玄機。
當晚回家,趙老四心亂如麻,連香都忘了上。半夜時分,黃二爺再次現身,怒氣衝衝地質問:“今日為何不按時上香?莫非聽了那野道士的胡言亂語?”
趙老四鼓起勇氣問:“仙家,我且問您,為何經我手治好的病人,總會再生新病?”
黃二爺一愣,隨即冷笑道:“那是他們心不誠,功德不夠,自然難逃病厄。”
趙老四又問:“那為何窮苦人家總是難愈?”
黃二爺勃然大怒:“好你個趙老四,竟敢質疑本仙!若不是我,你早就是黃土一堆了!既然你聽信外人,那就彆怪我不講情麵!”
說罷,黃二爺化作一道黃煙消失。趙老四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昏死過去。
第二天,趙老四一病不起,症狀比半年前還要嚴重。家人急忙請來郎中,郎中把脈後搖頭不語,開了一副藥便走了,顯然是無能為力。
消息傳到青雲道長耳中,他長歎一聲:“果然如此。”隨即來到趙老四家中。
見趙老四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青雲道長取出符咒,在他床頭貼了一圈,然後對趙家人說:“那黃仙見事情敗露,要取趙老四性命。如今唯有請它上來,當麵理論。”
當晚,青雲道長在趙家設壇,焚香請神。不一會兒,陰風大作,黃二爺附在趙老四身上,尖聲叫道:“臭道士,敢壞我好事!”
青雲道長厲聲道:“孽障,你本是修行之仙,不行善積德,反用邪術害人,騙取香火,該當何罪!”
黃二爺狂笑:“這些凡人愚昧無知,我略施小計,他們就乖乖供奉,怪得了誰?”
青雲道長正色道:“你可知天庭律法?邪仙騙取香火,罪加一等,輕則廢去道行,重則打入地獄!”
黃二爺聞言有所畏懼,但仍強撐道:“我與趙老四有約在先,他自願立堂口供奉我,何來騙取之說?”
青雲道長冷笑:“你先是製造病痛,再假意救治,這難道是公平契約?如今趙老四識破你的詭計,你便要取他性命,這便是仙家所為?”
黃二爺語塞,半晌才道:“那道長意欲何為?”
青雲道長道:“解鈴還須係鈴人。你立即解除與趙老四及所有患者的契約,不得再糾纏他們。如此或可減輕罪孽。”
黃二爺不甘心地說:“我辛苦經營多年,就這麼放棄?”
青雲道長歎道:“修行之路,豈容捷徑?你今日騙取香火,來日必遭天譴。不如真心悔改,重新修行,方是正道。”
在青雲道長的勸說下,黃二爺終於低頭認錯,答應解除所有契約。隻見附在趙老四身上的黃影漸漸消散,趙老四也隨之蘇醒過來,雖然虛弱,但那股纏繞多日的死氣已然消失。
青雲道長對趙老四說:“那黃仙已走,你的病不日可愈。但切記此次教訓,仙家不可輕信,供奉不可貪多,做人還需本分。”
趙老四泣不成聲,連連稱是。
後來,趙老四的病果然慢慢好了。他拆了堂口,再也不提頂仙之事。而那些曾經被他“治好”的人,也再沒有舊病複發。
至於那黃二爺,有人說曾在深山見過一隻老黃皮子,對著月亮叩拜,毛色灰敗,神情虔誠,似是真心悔過,重新修行了。
而青雲道長在事畢後便飄然離去,臨走前留話給屯裡人:“仙家修行,與人間無涉。真仙不會索取無度,假仙才會貪得無厭。你們日後若遇仙家,當以此為準。”
從此,靠山屯流傳開一句話:“真神不貪香火,假仙才討供奉。”村民對仙家信仰更加理性,不再盲目崇拜。而趙老四的這段奇遇,也成了屯裡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警示著後人莫要輕易被表象所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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