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醫館地下室的手術燈在寅時爆了四次燈泡,張啟明的手術刀剛劃破楚墨甲胄碎片的青銅鱗,顯微鏡下突然迸出火星。雪凝懷中的稻草人猛地繃直稻草繩,指向載玻片上懸浮的金色顆粒——那是嵌在甲胄縫隙裡的極小珠子,表麵流轉著周玄通斷指血的青光。
"張醫生,那是......"雪凝的頸後印記突然發燙,珠子在玻片上顯形出楚墨的甲胄紋路。
張啟明的鑷子尖端顫抖著靠近,金屬碰撞聲混著深潭水響:"三年前玄通讓我研究甲胄時說,楚墨的三魄分藏在鱗甲裡。"他突然指向珠子表麵的鎖魂釘倒影,"這是魂珠,三魄的錨點。"
李守一的《魯班書?下冊》"嘩啦"翻到泛黃的禁術篇,燭光映出他鏡片後的瞳孔收縮:"下冊記載,"魂珠為錨,三魄歸寂"。平安師兄體內的天魄、雪凝姑娘的地魄,還有藏在深潭的人魄,全靠這些珠子維係!"
陳平安的符紙鎧甲鱗片發出蜂鳴,他看見,每片甲胄碎片的鱗紋裡,都藏著極小的"護"字斷指紋,而魂珠正嵌在"護"字中心:"周師叔的斷指血,是在給魂珠當引魂燈......"
張啟明的解剖刀突然被彈開,魂珠在玻片上滾出北鬥軌跡:"玄通在碎片夾層留了血字!"他戴上放大鏡,甲胄內側的朱砂顯形:「魂珠碎,三魄散;護徒成,斷指全」。
雪凝的三陰眼突然亮起,看見魂珠內部映著周玄通的虛影,對方正用斷指血修補著鎖魂釘裂痕:"陳公子,魂珠裡藏著周叔叔的魂魄碎片......"
李守一的羅盤天池水銀凝結成魂珠形狀:"王崇煥的引魂幡在搜魂!如果魂珠被破,楚墨的三魄會被拽進聚魂台,玄通師叔的斷指血也會散......"
話未說完,西醫館的汽燈突然全部爆裂,雪凝的稻草人指向窗外——深潭方向騰起遮天蔽日的黑霧,每道霧絲都纏著引魂幡的尖嘯。陳平安的符紙鎧甲鱗片在黑霧中崩裂,露出底下被魂珠映亮的血契印記。
"雪凝,帶魂珠走!"陳平安拽起她衝向密道,"周師叔用魂珠當誘餌,王崇煥的目標是破壞錨點......"
張啟明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手術刀在魂珠上方劃出護心符:"玄通當年說,楚墨的甲胄是活的。"他指向玻片上的珠子,此時竟分裂成三顆,分彆泛著青、紅、白三色,"三魄對應的魂珠,分彆藏在平安的甲片、雪凝的印記,還有深潭的聚魂台......"
雪凝的頸後印記突然劇痛,看見自己的地魄魂珠正在被黑霧侵蝕,而陳平安掌心的甲片,正發出青光抵禦:"陳公子,您掌心的魂珠,是楚墨的天魄錨點......"
深潭底傳來鎖鏈崩斷聲,李守一的監測儀顯示地脈頻率驟降:"平安師兄!聚魂台的人魄魂珠在崩裂,玄通師叔的虛影......"
陳平安的魂識突然被拽進深潭,看見周玄通正用斷指血黏合破碎的人魄魂珠,每道裂痕都刻著"平安雪凝"。而王崇煥的引魂幡,正順著魂珠裂痕,抽取著周玄通的魂魄碎片。
"師叔!"陳平安的魂識撲向虛影,卻穿過對方透明的手腕,"魂珠的錨點,是不是您的斷指......"
虛影的笑容帶著血沫,斷指血在魂珠表麵拚出護徒符:"平安,王崇煥要毀魂珠,因為他終於發現,三魄歸位的關鍵,是讓魂珠裡的斷指血,融進你們的血脈......"
現實中的陳平安突然噴出黑血,符紙鎧甲的鱗片紛紛剝落,露出胸口被魂珠映亮的血契印記。雪凝的眼淚滴在他掌心,三顆魂珠突然共鳴,在地麵投出聚魂台的立體圖,台心凹槽正是魂珠的歸位處。
"張醫生,《魯班書》裡有沒有......"雪凝的聲音發顫,"有沒有辦法讓魂珠和斷指血共生?"
張啟明的手術刀在《魯班書》某頁劃出深痕,那裡畫著斷指堂的"魂契共生陣":"需要雙姓血為引,用斷指堂令牌當陣眼......但玄通拿走了令牌......"
李守一突然舉起監測儀,上麵顯示義莊密室的地脈波動:"師父!斷指堂令牌的信號,在深潭底的聚魂台!玄通師叔是要我們......"
陳平安的甲片突然飛起,懸在半空拚出周玄通的留言殘影:「平安,雪凝,毀了魂珠表麵的鎖魂釘,讓斷指血融進你們的血契」。他突然明白,周玄通的融合計劃,從來不是讓三魄歸位,是讓魂珠成為他們血脈的一部分。
"雪凝,用你的純陰血,"陳平安拽出楚墨的甲胄碎片,"滴在魂珠的鎖魂釘印記上!"
雪凝咬牙刺破指尖,血珠落在玻片的魂珠上,金色顆粒突然發出清鳴,鎖魂釘倒影應聲崩裂,露出底下周玄通刻的"護"字。陳平安的半陰血同時滴下,三顆魂珠竟開始吸收他們的血契光芒,表麵的鎖魂釘紋路,漸漸轉成護心符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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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張啟明的顯微鏡爆發出強光,"魂珠的錨點變成了護心錨,現在就算引魂幡拽走三魄,斷指血也能順著血契拉回來......"
深潭方向突然傳來王崇煥的怒吼,陳平安的魂識看見,引魂幡的幡麵正在崩裂,因為魂珠表麵的鎖魂釘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和雪凝的生辰八字。
"陳公子,"雪凝望著掌心發光的魂珠,"周叔叔在魂珠裡留的,不是錨點,是護徒的種子......"
陳平安點頭,掌心的魂珠與她頸後的印記共鳴,映出深潭底的聚魂台。他看見,周玄通的虛影正站在陣眼處,手腕的斷指血全部融入魂珠,而王崇煥的引魂幡,此刻正瘋狂吸收著深潭的陰脈靈氣。
"走,"陳平安拽起雪凝,"去聚魂台,用共生的魂珠,完成周師叔的融合計劃。"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掌心的魂珠連成一線,形成完整的護心符。她知道,楚墨的魂珠不是煞陣的錨點,是周玄通留在世間的護徒印記,用斷指血和雙姓血,煉成了最堅固的護心錨。
當兩人衝進深潭底時,聚魂台的七枚鎖魂釘正在崩裂,每道裂痕都飛出魂珠的碎片。陳平安的符紙鎧甲在魂珠光芒中重新凝聚,每片鱗片都嵌著周玄通的斷指紋,而雪凝的稻草人,此刻竟變成了魂珠的引魂燈。
"周叔叔,"雪凝輕聲說,"我們帶著共生的魂珠,來破陣了。"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沸騰,陳平安感覺體內的血契印記與魂珠完全融合,楚墨的三魄虛影破水而出,甲胄心口的"江周共生"紋,此刻與他們的魂珠、印記連成一體。他知道,王崇煥的最後煞陣即將崩潰,而周玄通的斷指血,早已在魂珠裡,在他們的血脈裡,完成了最後的護徒布局。
雪凝摸著掌心的魂珠,發現那裡不知何時刻滿了斷指血符,與她頸後的印記形成陰陽兩極。她知道,楚墨的魂珠,周玄通的斷指血,他們相握的掌心,都是破陣的關鍵。那些藏在魂珠裡的護心錨,刻在甲胄上的護徒符,都是師叔用生命留的護徒密碼。
深潭底傳來引魂幡的尖嘯,陳平安感覺楚墨的忠勇魂在體內沸騰,那是周玄通的斷指血在燃燒,是護徒的信念在發光。他知道,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聚魂台前迎來終章,而魂珠的共生,正是周玄通留給他們的終極護徒符。
"雪凝,"陳平安望著她眼中的深潭倒影,"周師叔的魂珠,教會我們護徒的終極——不是束縛,是讓護徒的信念,在血脈裡,在魂珠裡,永遠共生。"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掌心的魂珠共鳴,她知道,屬於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聚魂台前迎來終章。而楚墨的魂珠,周玄通的斷指血,他們相握的掌心,都是破陣的關鍵。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分開,露出刻著護徒符的石階,每一級都泛著微光。陳平安和雪凝手牽手踏上石階,頸後的印記與掌心的魂珠,在血契融合的光芒中,終於連成了完整的破陣鑰匙。而遠處的聚魂台,正籠罩在護徒符的光芒裡,等待著他們的到來,等待著護徒執念的最終覺醒。
雪凝突然指著深潭底的聚魂台,那裡的魂珠共鳴正形成巨大的護心符,每道符紋裡,都映著周玄通的笑臉。她知道,那是師叔的魂魄,在魂珠裡,在護徒符裡,永遠陪著他們。
深潭底傳來最後一聲鎖鏈崩斷的巨響,陳平安感覺體內的血契印記與聚魂台產生共鳴,楚墨的三魄虛影破水而出,甲胄心口的"江周共生"紋,此刻與他的血契印記、雪凝的頸後印記,連成了永恒的護徒符。
"周叔叔,"陳平安輕聲說,"我們帶著您的魂珠,來破陣了。"
深潭的水在他們身後合攏,卻在水麵留下永不褪色的護徒符。陳平安知道,這場西醫解剖的發現,不是終點,而是新的開始——他和雪凝,將帶著楚墨的魂珠,帶著周玄通的斷指血,在聚魂台前,畫出最亮的護徒符,讓千年的煞陣,永遠消失在護徒的光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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