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堂議事廳的燭火被風吹得亂晃,阿明剛衝進廳門就癱坐在地上,護徒杖“哐當”掉在腳邊,嗓子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守一師兄!陳師兄……陳師兄發現大線索!鬼醫老巢的窯裡有儀式圖,還藏了條通幽冥門的密道,道壁上全是地煞門的標記!”
李守一趕緊扶他起來,遞過碗水:“彆急,慢慢說!儀式圖畫了什麼?密道通江家墓哪個位置?”
江雪凝也湊過來,手裡的雙牌還帶著窯內的淡黑煞味——剛才阿明進門時,雙牌突然亮了下紅,顯然他沾了不少陰煞。她用牌光往阿明身上掃,淡綠的光裹著他的魂息,幫他散煞:“先把煞散了,不然魂核會受影響。”
阿明喝了水,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儀式圖要三樣東西——雪凝姐當人煞爐鼎、108具陰屍陣、幽冥羅盤!三者湊齊才能開幽冥門,門後還畫了煞靈核!密道壁上的地煞門標記刻得很新,陳師兄說周玄通最近常走,應該直通幽冥門旁!他還讓我帶話,說這標記能補《魯班書》殘頁的空白!”
“地煞門標記!”李守一猛地轉身,從懷裡掏出用陽脈符裹著的殘頁,往桌上一鋪,“林九前輩!您之前說殘頁有空白,會不會和地煞門有關?”
林九的殘魂從李守一血印裡飄出來,淡綠的魂影湊到殘頁前,突然頓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麼:“我……我記起來了!太師父玄真子)的《青囊經》裡有篇‘幽冥篇’,當年被地煞門偷走了,裡麵記載的就是幽冥門和地煞門的淵源!殘頁的空白,得用幽冥篇的內容補!”
“可幽冥篇丟了這麼久,怎麼補?”張啟明皺緊眉頭,手裡的破卵湯勺還沾著藥渣,“總不能憑空想吧?”
“不用憑空想!”林九的魂影突然激動起來,飄到廳角的書架前,指著最上層的一本舊書,“那本《前朝煞事錄》裡抄了幽冥篇的片段!當年我師父怕內容失傳,特意抄了些關鍵句在裡麵!快把書拿下來!”
李守一搬來梯子,小心翼翼地取下書——書頁脆得像薄紙,裡麵的字跡用朱砂寫就,還帶著淡淡的陽脈氣。他翻到“幽冥門與地煞門”那一頁,果然看到幾行熟悉的字,和殘頁上的引煞紋注釋幾乎能對上!
“快!用陽脈符引氣,把殘頁和書裡的字拚起來!”林九的魂影往殘頁上送了縷魂氣,李守一也掏出張陽脈符,往殘頁和書頁之間一放——符紙“嗡”地亮了,淡金的光把兩處的字連在一起,原本空白的殘頁上,慢慢顯露出新的內容:
“地煞門殘部,聯合前朝鎮墓軍叛徒趙氏,欲奪幽冥門煞靈核,以人煞爐鼎養核、陰屍陣引煞,重建‘地煞帝國’,控天下陰煞……”
“原來如此!”江雪凝倒吸口涼氣,指著“鎮墓軍叛徒趙氏”幾個字,“就是《鎮墓軍誌》裡的趙副統領!他的後人還在搞事,聯合地煞門殘餘,想重建地煞帝國!周玄通隻是他們的棋子!”
林九的魂影沉了沉,聲音帶著惋惜:“周玄通以為幫他們做事,就能複活弟弟玄正,其實他從頭到尾都是被利用的!他們讓他煉陰屍、抓爐鼎,根本不是為了幫他,是為了用玄正的魂息喂煞靈核!等核養熟了,玄正的魂會被吃得連渣都不剩,周玄通自己也會變成陰屍的養料!”
“這個傻子!”陳平安的聲音突然從廳外傳來,他和阿力剛從密道回來,身上還沾著密道的土,“我們在密道儘頭看到周玄通了!他正往幽冥門裡扔陰屍,嘴裡還念叨著‘玄正再等等,哥很快就救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幫敵人養核!”
李守一握緊殘頁,指節都泛白了:“現在沒時間同情他!月圓夜隻剩五天了,我們得趕緊部署!張醫生,你留在這裡守玄正堂,順便看住劉師兄,防他的餘黨來偷襲——內鬼肯定不止他一個,說不定還有地煞門的人混在玄正堂!”
張啟明點點頭,從藥箱裡掏出幾張陽脈符,貼在議事廳的門框上:“我會在玄正堂周圍布‘陽脈陣’,再用護心碑的光罩著,隻要有帶煞的人靠近,符就會響!你們放心去江家墓,這裡有我!”
“雪凝,你跟我帶主力去江家墓!”李守一轉向江雪凝,遞過她的青銅令牌,“你和秦將軍能通消息,還能控護主煞,破陰屍陣得靠你引甲胄陽!陳師兄,你帶兩隊血煞兵守密道出口,等我們破了聚陰陣,你就從密道偷襲,斷周玄通的後路!”
陳平安趕緊點頭,拍了拍護徒杖:“放心!我會在密道裡埋‘炸煞符’,隻要周玄通敢從裡麵跑,就讓他嘗嘗煞被炸的滋味!”
林九的魂影飄到殘頁旁,看著上麵顯化的“地煞帝國”四個字,歎了口氣:“這次的對手比陰煞教教主還狠!他們不僅想要煞靈核,還想控天下陰煞,要是讓他們成了,後果不堪設想!雪凝,你的控煞術得再練練,月圓夜開幽冥門時,爐鼎的引陽很關鍵,不能出半點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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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凝摸著手腕的“護”字,堅定地點頭:“我會的!今晚就去墓道找秦將軍,讓他幫我練術!爭取月圓夜前,能引三縷護主煞,幫大家破陣!”
眾人不再耽誤,各自準備:張啟明去布陽脈陣,還順便給劉師兄加了道鎖魂符,防止他亂傳消息;陳平安帶著血煞兵去密道附近埋炸煞符,順便摸清出口的具體位置;李守一和江雪凝則往城隍廟墓道走,準備找秦將軍練術,還得確認聚陰陣引煞柱的位置。
夜色漸深,玄正堂的燭火亮了一夜,每個人都在為月圓夜的決戰做準備。李守一在路上摸了摸懷裡的殘頁,上麵的字跡已經完全顯化,地煞門與鎮墓軍叛徒的陰謀清清楚楚。他知道,這次的仗不好打,但隻要他們齊心協力,斷煞源、破陰屍陣、護爐鼎,就一定能阻止幕後勢力的陰謀。
快到墓道入口時,江雪凝的雙牌突然亮了下綠,手腕的“護”字也變得溫暖——是秦將軍在傳消息,說聚陰陣的引煞柱位置找到了,還幫她準備了練術用的護主煞。李守一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心裡踏實了些:有秦將軍幫忙,有眾人的配合,月圓夜的決戰,他們未必會輸。
隻是他沒想到,秦將軍找引煞柱時,還意外觸發了自己生前的記憶封印——下一章,當江雪凝和秦將軍練術時,那些塵封的生前畫麵會突然浮現,不僅能揭開秦將軍與趙副統領的舊怨,還能找到破煞靈核的關鍵,為決戰再添一份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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