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山路口的煞霧濃得能摸到,風裹著股腥氣往衣領裡鑽,陳平安攥著護徒杖的手心全是汗——按李守一的消息,趙六應該在路口的歪脖子樹下守著,可現在樹旁空無一人,隻有地上的草被踩出串淩亂的腳印,往山林方向延伸。
“不對勁!他想跑!”陳平安趕緊對身後的兩個血煞兵說,“阿力你往左邊追,阿明往右邊繞,我走中間!注意看草上的煞痕,他身上沾了陰屍粉,走哪都會留印!”
三人剛分開,左邊突然傳來陣輕微的響動——是趙六!他穿著玄正堂的弟子服,懷裡鼓鼓囊囊的,正貓著腰往山林鑽,手裡還攥著張黑符,顯然是想用法術逃。
“趙六!彆跑!”陳平安縱身躍起,護徒杖往他身後掃——杖尖裹著陽脈氣,剛碰到趙六的衣角,他就像被燙到似的往前撲,手裡的黑符往地上扔!符紙“嗡”地炸了,濃黑的煞霧瞬間裹住他,想借著霧逃。
“是隱煞符!用顯煞符破!”陳平安掏出張黃符,往霧裡扔——符紙亮著淡金的光,像盞小燈籠,瞬間照透煞霧,趙六的身影在霧裡無所遁形。他還想反抗,從懷裡掏出包陰屍粉往陳平安臉上撒,卻被陳平安側身躲開,手裡的破卵湯往他身上潑。
淡綠的藥汁剛碰到趙六的衣服,就“滋啦”響著滲進去,他渾身一僵,魂核發沉,再也跑不動了。阿力和阿明趕緊衝過來,用繩子把他綁得結結實實,護徒杖抵著他的後背:“想跑?周玄通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背叛玄正堂?”
趙六垂著頭,嘴唇烏青,顯然還在硬撐。陳平安沒廢話,掏出張“鎖魂符”貼在他胸口:“這符能鎖你的魂息,再不說實話,魂核會被符壓得疼,比死還難受!周玄通讓你傳什麼消息?他明晚子時到底要乾什麼?”
鎖魂符剛貼穩,趙六就疼得齜牙咧嘴,額頭上的汗瞬間下來了:“我說……我說!周先生讓我盯著玄正堂的陽脈蓮陣,看陣的弱點在哪,還讓我明晚子時前把陣西側的陽脈符換成假的,方便他用引煞液引煞靈蛹的煞進來!他還說……說隻要破了陣,就把我妻兒從江家墓放出來!”
“假符在哪?”陳平安追問,手裡的護徒杖又往前抵了抵。
“在……在我房間的床板下!還有二十張,都是用陰木做的,貼在陣上看不出來,一碰到引煞液就會碎!”趙六趕緊招供,聲音都在發抖,“周先生還說,明晚子時他會用幽冥羅盤定位護心碑,讓煞靈蛹的煞順著碑進殿,毀了碑裡的陽脈氣,到時候玄正堂就沒了屏障!”
陳平安不敢耽誤,押著趙六往玄正堂走。剛到門口,就看到江雪凝跑出來,臉上帶著喜色:“陳師兄!將軍醒了!他能用雙牌傳遞消息了,說知道幽冥門的弱點!”
眾人趕緊往護心碑殿跑——秦將軍靠在石床上,臉色雖然還白,眼窩的紅光卻亮了不少,手裡握著江雪凝的雙牌,牌身的淡綠光往護心碑上掃,碑上的刻痕慢慢亮了,顯出幾行字:“幽冥門兩側有‘鎮煞紋’,需純陰血+護主煞合破,紋破則門內煞弱三成……”
“是鎮煞紋!”林九的殘魂突然飄出來,淡綠的魂影往刻痕湊,“之前我在《青囊經》裡見過!這紋是鎮墓軍刻的,專門壓門內的煞,隻要破了紋,煞靈蛹的煞就會散不少,周玄通引煞也沒那麼容易了!”
江雪凝趕緊蹲在將軍身邊,雙排的光往他身上送:“將軍,破紋需要多少純陰血?我現在就能引!”
秦將軍搖了搖頭,指了指窗外的月亮——還有一夜就到月圓夜,他又指了指江雪凝的蓮花紋,意思是要等蓮花紋的陽脈氣最盛時,再用純陰血破紋,效果才最好。
李守一皺了皺眉,往殿外看:“現在有兩個問題——一是趙六藏的假符,得趕緊找出來換了,不然明晚陣會出問題;二是周玄通的引煞液,我們得想辦法提前找到,不能讓他用來引煞靈蛹的煞。”
張啟明剛給將軍換完藥,聽到這話也點頭:“我剛才熬蓮心湯時,發現藥圃裡的七竅蓮少了兩株——肯定是內鬼偷給周玄通了!引煞液裡加了蓮汁,煞力會翻一倍,我們得在陣外再布層‘破煞雷符’,雷符能炸散引煞液的煞,還能傷陰屍!”
眾人趕緊分工:陳平安去趙六房間找假符,換成真的陽脈符;張啟明帶弟子去熬製更多破卵湯,還得畫十張破煞雷符;江雪凝留在殿裡陪將軍,順便練蓮花紋的陽脈氣,為明晚破鎮煞紋做準備;李守則去檢查陽脈蓮陣的每一張符,確保沒有遺漏的假符。
剛忙了半個時辰,殿外突然傳來陣“滋滋”聲——是陽脈符被煞碰到的聲音!陳平安拿著假符跑進來,臉色發白:“不好!有人偷襲!陣西側的符被人動了,還來了五具陰屍,正往殿裡衝!”
眾人趕緊衝出去——隻見陣西側的陽脈符果然被換成了假的,符紙已經碎了,黑煞從缺口裡湧進來,五具陰屍裹著煞,手裡的斷骨往陣裡砸。而陰屍後麵,還站著個戴銀麵具的人——是幽冥鬼醫!他手裡拿著個黑瓷瓶,顯然是來送引煞液,順便想救王浩和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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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上次讓你跑了,這次彆想走!”李守一掏出破煞雷符,往陰屍堆裡扔——符紙“轟隆”炸了,淡金的雷光裹著陰屍,煞被炸得漫天飛,兩具陰屍瞬間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鬼醫見狀,趕緊往殿裡扔毒煞煙,想趁機衝進來救內鬼。江雪凝趕緊引蓮花紋的光,往煙裡送——淡綠的光裹著煙,瞬間把煙燒散了,還往鬼醫身上掃,他的黑袍被燒了個洞,疼得往後退。
張啟明也衝過來,手裡的銀針刺向陰屍的眼窩——銀針裹著破卵湯,剛紮進去,陰屍就僵住了,陳平安趁機用護徒杖往它們心口戳,卵殼一破,陰屍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沒一會兒,五具陰屍就全被解決了,可鬼醫卻趁亂往殿裡扔了個東西,然後轉身跑了——那東西落在地上,是塊黑色的石片,上麵沾著暗紅色的液,還裹著濃煞,正是引煞液!石片剛落地,就往護心碑的方向滾,像是要往碑上送煞。
“快擋住!彆讓石片碰碑!”李守一趕緊衝過去,用護徒杖把石片挑開,張啟明趁機用破卵湯往石片上潑——淡綠的藥汁裹著石片,煞被燒得滋滋響,石片慢慢變成了灰白色,再也沒了煞力。
江雪凝撿起石片,突然發現上麵刻著個模糊的圖案——是玄鳥石的紋路!她趕緊遞給將軍看,將軍的眼窩紅光猛地亮了,他指了指石片,又指了指江家墓的方向,意思是周玄通還藏了塊玄鳥石,引煞液就是用石片來定位的,隻要找到石片,就能找到引煞液的藏處。
“玄鳥石!之前我們拿陽脈石的凹槽裡,還有塊更大的玄鳥石!”林九的殘魂激動起來,“周玄通肯定把引煞液藏在石旁邊,用石的煞來養液!我們得今晚就去墓裡找,不然明晚就晚了!”
李守一看了看天色,已經是深夜,離月圓夜隻剩幾個時辰:“我帶陳平安和兩個血煞兵去墓裡找玄鳥石和引煞液;雪凝,你和張醫生留在玄正堂,看好將軍和陣,彆再讓內鬼或陰屍偷襲;我們儘量在天亮前回來,為明晚的決戰做準備!”
江雪凝點點頭,把雙牌遞給李守一:“你們帶上雙牌,要是遇到危險,我能感應到,還能傳點護主煞過去幫你們!一定要小心,周玄通肯定在石旁設了埋伏!”
李守一接過雙牌,揣進懷裡,又把破煞雷符和破卵湯分給陳平安和血煞兵:“走!我們現在就去江家墓,爭取把引煞液找出來,斷了周玄通的後路!”
四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裡,往江家墓方向走。殿外的陽脈蓮陣還在亮著,淡金的光裹著玄正堂,像座堅不可摧的堡壘。江雪凝站在殿門口,望著墓的方向,心裡滿是忐忑——她不知道李守一他們能不能順利找到引煞液,也不知道明晚的決戰會有多凶險。
可她摸了摸後頸的蓮花紋,又看了看殿裡的秦將軍,心裡又堅定起來——隻要他們齊心協力,破了鎮煞紋,毀了引煞液,再守住陽脈蓮陣,就一定能阻止周玄通,不讓他開幽冥門,不讓黑風鎮變成煞窟。
而此刻的江家墓裡,周玄通正站在玄鳥石旁,手裡握著湊齊的幽冥羅盤,盤心的光往玄正堂方向飄。他的腳邊,放著個巨大的黑瓷瓶,裡麵裝的正是引煞液,瓶旁還貼滿了聚陰符,正往液裡送煞。
“李守一,你們果然會來!”周玄通嘴角露出陰笑,往石旁的土坑裡扔了張符,“我在這埋了十具陰屍,還有‘煞爆符’,隻要你們靠近,就把你們炸成渣!明晚子時,我看誰還能攔我!”
墓裡的煞霧越來越濃,玄鳥石的紋路亮了起來,引煞液的煞力也越來越強。一場圍繞玄鳥石和引煞液的較量,即將在墓裡展開,而這,隻是月圓夜決戰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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