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心碑的裂縫還在往四周蔓延,碑身的金光像風中殘燭似的忽明忽暗,刻痕裡滲出來的黑煞已經凝成了條小蛇,正往碑心的陽脈源鑽——那是門主留下的“蝕脈煞”,專啃食陽脈氣,再這麼下去,不出半個時辰,護心碑就會徹底淪為廢石,秦將軍的魂核更是會被黑煞啃成渣。
“快貼陽脈符!用蓮汁澆碑!”李守一蹲在碑前,手裡的陽脈符像不要錢似的往裂縫上貼,符紙剛貼上就“滋滋”冒白煙,黑煞蛇被燒得蜷縮成球,可轉眼又舒展身體往深處鑽。張啟明提著剛熬好的七竅蓮汁,往裂縫裡倒,淡綠的蓮汁順著刻痕流,黑煞蛇才終於退了退,碑身的金光勉強穩了幾分。
江雪凝握著青銅刀貼在碑上,三陰血順著刀身往碑裡滲,秦將軍的虛影靠在碑旁,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雪凝,這蝕脈煞是幽冥鬼醫的手法……門主和他早就勾結了,他們就是要毀碑斷我魂核根基。”他的護主煞隻剩下層薄薄的光罩,之前破煞靈核碎片時耗損太大,連維持虛影都費勁。
“有我在,誰也毀不了碑,誰也動不了你!”江雪凝剛說完,玄正堂的前門突然傳來“哢嚓”一聲脆響,緊接著是劉師兄撕心裂肺的喊:“不好!是周玄通!他……他肉身複原了!帶著毒藤陰屍衝進來了!”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前門的木柵欄被撞得粉碎,周玄通站在庭院中央,一身黑煞袍嶄新發亮,胸口的破洞被暗紅的煞紋補得嚴嚴實實,臉上甚至還帶著詭異的紅潤——他不再是殘魂,而是被幽冥鬼醫用“煞魂附骨術”重塑了肉身,手裡的黑木陣盤換成了根纏滿毒藤的骨杖,杖尖掛著顆滴著黏液的毒囊。他身後跟著五十具陰屍,每具陰屍都纏著小臂粗的黑藤,藤葉上泛著墨綠的光,正是能吸乾陽脈氣的“蝕骨毒藤”!
“江雪凝!秦老鬼!彆來無恙啊!”周玄通的聲音洪亮得不像個死人,骨杖往地上一點,毒藤陰屍齊齊往前衝,身上的毒藤像活蛇似的竄出去,纏向護心碑的基座,“幽冥鬼醫說了,隻要取了護心碑的陽脈源,再吸了秦老鬼的魂核,我就能徹底擺脫門主控製!今天這碑和你們的命,我全要了!”
毒藤剛碰到碑座的金光,就“嗤啦”一聲燒起來,可陰屍根本不管不顧,踩著同伴的屍體往碑前堆,毒藤燒成灰又長出新的,轉眼就堆起道屍牆,把金光壓得越來越暗。劉師兄舉著陽脈旗衝上去,旗光劈向屍牆,卻被毒藤纏住旗角,蝕骨毒汁順著旗麵流,玄鳥紋瞬間暗了下去:“這毒藤不怕陽脈氣!雪凝,守一,快想辦法!”
“狗日的周玄通,敢動護心碑!”側門方向突然傳來陳平安的暴喝,他帶著小伍和三十名血煞兵衝了進來,每人手裡的藤蔓劍都纏滿了剛浸過蓮汁的陽脈符,劍刃青藤在陽光下泛著金綠交輝的光,“小伍!分三路!左路斷毒藤,右路纏陰屍,中路護碑!”
“得嘞!”小伍率先往左路衝,藤蔓劍往前一甩,青藤像長鞭似的抽向毒藤陰屍,陽脈符在藤上炸開,淡金光裹著蓮汁的清香,毒藤剛碰到光就化成黑水,“陳哥說得對!蓮汁能克毒藤!大家往藤上送蓮汁!”
血煞兵們紛紛掏出腰間的蓮汁囊,往藤蔓劍上倒,青藤瞬間爆起更強的光,織成三張密不透風的藤網,左路的毒藤被砍得七零八落,右路的陰屍被纏得動彈不得,陽脈刺紮進屍身,黑煞順著藤尖往外冒,轉眼就有十幾具陰屍化成黑灰。可周玄通早就盯上了護心碑,骨杖一揮,剩下的陰屍像瘋了似的往碑前衝,用身體撞開藤網,毒藤直撲江雪凝:“先殺江雪凝!斷了秦老鬼的血源!”
三具陰屍突破藤網,毒藤纏向江雪凝的手腕,秦將軍的虛影趕緊用護主煞擋,光罩剛碰到毒藤就被腐蝕出小孔:“雪凝,小心!”他推著江雪凝往後退,自己卻被毒藤纏住胳膊,虛影上冒出縷縷黑煙——毒藤連魂體都能腐蝕!
“將軍!”江雪凝掏出青銅令牌,三陰血往令牌上抹得又快又急,令牌爆起金紅的光,往秦將軍的虛影湧去,“秦將軍!借令凝魂!”這是她第一次毫無保留地渡血,眼前陣陣發黑,可看到將軍痛苦的樣子,她咬著牙把剩下的三陰血全逼了出來。
“雪凝!”秦將軍的虛影爆起前所未有的金光,毒藤被光燒得滋滋響,青銅刀重新出現在他手中,刀身的玄鳥紋活了過來,撲棱著翅膀往周玄通衝去,“周玄通!拿命來!”他的身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凝實,甲胄上的紋路清晰可見,連刀柄上的纏繩都能看清,顯然是三陰血和護心碑的陽脈氣起了作用。
周玄通臉色一變,趕緊用骨杖擋,“當”的一聲巨響,骨杖被刀光劈成兩截,毒囊掉在地上炸開,墨綠的毒汁濺了他一身,可他非但不慌,反而笑得更詭異了:“秦老鬼,彆得意!幽冥鬼醫早就料到你會來這招!看看這是什麼!”他從懷裡掏出塊人頭大的黑石頭,石頭表麵刻著活靈活現的幽冥鬼麵,裹著的黑煞比之前的主碎片濃了三倍,煞霧裡甚至能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正是幽冥鬼醫改良後的“煞靈核母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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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是母核!比主碎片強十倍!”秦將軍的刀光剛碰到黑煞,就像被凍住似的瞬間凝固,他慘叫著往後退,凝實的甲胄開始變得透明,護主煞像被黑煞強行撕扯似的不斷流失,手裡的青銅刀都差點掉在地上,“雪凝……這母核……能直接啃噬魂核……快躲遠點!”
周玄通提著母核往秦將軍衝,黑煞像潮水似的裹著他,地麵都被染成了黑色:“秦老鬼!上次讓你跑了,這次我要讓你魂飛魄散!”母核的黑煞形成隻巨大的鬼手,抓向秦將軍的虛影,將軍突然轉身,用僅存的護主煞護住江雪凝:“雪凝,走!我擋住他!”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江雪凝死死抓住將軍的胳膊,可她的手直接穿了過去——將軍的虛影已經淡得快要看不見了。李守一突然衝過來,往江雪凝手裡塞了顆拳頭大的東西,是藥圃裡剛成熟的七竅蓮心,裹著濃綠的陽脈氣:“雪凝!張醫生說蓮心是至陽至純的生機,能克煞靈核的死煞!你有三陰血,把血渡進蓮心,再用封門片引氣,肯定能破母核!”
可周玄通根本不給他們機會,鬼手已經抓住了秦將軍的虛影,將軍的慘叫聲響徹玄正堂,魂核的光在黑煞裡忽明忽暗,眼看就要被母核吸進去:“雪凝……彆管我……守住黑風鎮……”
“誰敢動將軍!我跟他拚命!”陳平安提著藤蔓劍往周玄通背上刺,青藤纏著母核的黑煞,陽脈刺紮進周玄通的肩膀,可周玄通像沒感覺似的,反手用母核砸向陳平安,陳平安被黑煞掃中,倒飛出去撞在牆上,噴出一口黑血——煞毒已經侵入他的經脈了!
“平安!”江雪凝的眼淚混著三陰血滴在七竅蓮心上,蓮心突然爆起前所未有的金綠光芒,她想起爺爺臨終前的囑托:“江家女,當以血脈為引,以生機為刃,斬煞護魂。”她趕緊掏出封門片,把蓮心按在片上,三陰血順著指縫往片上滲:“封門片!借陽脈氣!蓮心!借生機!破煞!”
“嗡——!”封門片和蓮心纏在一起,爆起道貫穿天地的金綠光柱,光柱剛碰到母核的黑煞,就像滾油澆雪似的,黑煞“滋滋”化成黑水,鬼手瞬間被燒得乾乾淨淨。秦將軍趁機從黑煞裡掙脫出來,雖然虛影還是很淡,但魂核的光穩定住了,他握著青銅刀,和光柱一起往母核衝:“雪凝,我來了!”
周玄通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可血煞兵的藤網已經織成了囚籠,把他困在中間,小伍嘶吼著往藤網上貼陽脈符:“狗日的!跑不了了!”藤網爆起金光,周玄通被光罩住,母核掉在地上,滾到江雪凝腳邊。
“給我碎!”江雪凝和秦將軍的刀光同時劈在母核上,金綠光柱裹著刀光,母核“哢嚓”一聲裂成無數小塊,裡麵露出顆綠豆大的綠光點——是蓮心的生機殘留,顯然幽冥鬼醫煉母核時偷加了蓮心碎片,想中和煞性,卻成了母核的死穴!
母核一碎,周玄通的肉身瞬間失去支撐,煞紋開始脫落,黑煞從他的七竅往外冒:“不可能!幽冥鬼醫說這母核無懈可擊!”他瘋了似的往江雪凝衝,卻被光柱燒得滋滋響,沒跑兩步就化成了堆黑灰,隻留下塊刻著鬼麵的木牌,上麵寫著“幽冥鬼醫親贈”。
剩下的毒藤陰屍沒了操控,被血煞兵的藤網裹住,蓮汁和陽脈氣一起發作,轉眼就化成了黑水。張啟明趕緊跑過去給陳平安喂解藥,蓮汁順著陳平安的嘴角流,他咳出幾口黑血,虛弱地笑了:“雪凝姐……我沒給你拖後腿吧……”
“你做得很好。”江雪凝蹲下來,摸了摸陳平安的頭,轉身看向護心碑——秦將軍的虛影正靠在碑上,蓮心的綠光點飄到他身上,他的虛影慢慢凝實,雖然還沒完全實體化,但已經能清晰地看到他的麵容了,眼裡滿是溫柔:“雪凝,謝謝你。”
“是我們一起做到的。”江雪凝把青銅刀貼在碑上,刀身的光和碑的金光纏在一起,秦將軍的虛影伸出手,這次雖然還是穿了過去,但江雪凝能感覺到一絲暖意——那是護主煞和她的三陰血共鳴的溫度。
李守一撿起周玄通留下的木牌,眉頭皺得很緊:“這幽冥鬼醫不簡單,他給周玄通的母核裡加蓮心碎片,看似是改良,實則是留了後手,說不定他早就想擺托門主了。而且這木牌的材質,是幽冥河底的陰沉木,隻有鬼醫的洞府才產這種木。”
張啟明突然想起什麼,從藥箱裡掏出本泛黃的醫書,翻到最後一頁:“我爺爺的醫書裡寫過,幽冥鬼醫當年是玄正堂的弟子,後來因為煉煞被逐出門派,他一直想奪回玄正堂的‘鎮煞醫典’,那本書裡有能讓魂體實體化的方法!”
江雪凝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找到鎮煞醫典,就能讓將軍徹底複活?”
“對!但醫典在鬼醫的洞府裡,而他的洞府在幽冥河底的‘鬼醫穀’,那裡比門主的總壇還危險,全是他煉的煞獸和毒煞。”張啟明的臉色有些凝重,“而且門主肯定也在找醫典,他想靠醫典完善幽冥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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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幽冥門的方向突然傳來聲刺耳的鬼嘯,濃黑的煞霧像海嘯似的往玄正堂湧來,霧裡飄著無數張慘白的人臉——是門主的“喚魂煞”,他在召集幽冥河的所有煞物,顯然是要搞大動作!
秦將軍的虛影握緊青銅刀,護主煞爆起金光,擋住了湧來的煞霧:“是門主的‘萬煞朝宗陣’!他要召集所有煞物,強行開幽冥門!我們必須在他開陣前找到鎮煞醫典,我複活後才能破他的陣!”
江雪凝握緊木牌和封門片,眼神堅定:“那我們就去鬼醫穀!不管有多危險,我都要找到醫典,讓你徹底複活!”
眾人趕緊收拾裝備,陳平安雖然還很虛弱,但堅持要跟著:“雪凝姐,我能幫你們探路,我的護徒杖能感應煞霧,不會迷路!”
秦將軍的虛影飄在江雪凝身邊,護主煞裹著她的手:“雪凝,鬼醫穀裡有很多毒煞陷阱,我知道破解的方法,當年我和他交過手。”他給眾人講著鬼醫穀的地形,比如入口的“迷魂霧”要用蓮汁破,路上的“毒煞池”要踩陰沉木過河,核心洞府的“鎮煞陣”要用封門片的光引陣眼。
出發前,江雪凝去了藥圃,把剩下的七竅蓮都摘了下來,蓮心裹著陽脈氣,裝在特製的瓷瓶裡:“這些蓮心既能破煞,又能續魂,關鍵時刻能救命。”她把瓷瓶遞給張啟明,又把青銅令牌係在脖子上,和青銅刀的刀柄貼在一起——令牌的光和刀身的光纏在一起,像顆小小的太陽。
眾人剛走出玄正堂,就看見幽冥河的方向已經被煞霧徹底籠罩,天空都變成了墨黑色,隻有鬼醫穀的方向飄著縷淡綠的光——是鎮煞醫典的光,顯然鬼醫也在防備門主,故意讓醫典的光露出來,引眾人過去。
“鬼醫在引我們去!”李守一握緊七星劍,“他想借我們的手對付門主!”
“不管他想什麼,隻要能拿到醫典,複活將軍,就算是龍潭虎穴,我們也闖!”江雪凝帶頭往幽冥河走,秦將軍的虛影跟在她身邊,刀身的光照亮了前麵的路。血煞兵們跟在後麵,藤蔓間的青藤在夜色裡泛著光,像一串綠色的燈籠。
走到幽冥河岸邊,江雪凝把封門片往水裡一扔,金芒在水麵上開出條通路,眾人跟著她往河底走。剛走了三丈遠,就看見前麵的霧裡飄著無數綠色的光點——是鬼醫穀的入口,迷魂霧正裹著光點,像無數隻鬼火在招手。
“小心!迷魂霧會讓人看到最害怕的東西!”秦將軍的虛影往眾人身上送護主煞,“彆被幻象騙了,跟著我的刀光走!”他提著青銅刀往前衝,刀光劈開迷魂霧,露出條青石板路,路的儘頭是座刻滿醫書的石門,上麵寫著三個大字:“鬼醫穀”。
江雪凝剛要推開門,石門突然自己開了,裡麵飄出張紙條,上麵是用鮮血寫的字:“想拿醫典,過三關。第一關,毒煞林;第二關,煞獸池;第三關,我。——幽冥鬼醫”
紙條剛落地,就化成了黑煞,石門裡傳來陣陣煞獸的嘶吼聲。江雪凝握緊青銅刀,回頭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身邊的秦將軍虛影,深吸一口氣:“不管是三關還是三十關,我們都過!將軍,我們走!”
秦將軍的虛影點點頭,刀光往石門裡劈去,照亮了裡麵的路——毒煞林裡的毒藤正瘋狂生長,煞獸池裡的煞獸正露出鋒利的獠牙,而洞府的最深處,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手裡拿著本泛黃的書,正是鎮煞醫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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