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鋼琴鍵”的戰術聽起來很過癮,但要將理論付諸實踐,代價是巨大的。
第二天上午的訓練課,林昊就開始了針對性的演練。
他將主力球員分成兩組,一組扮演川崎,要求必須一腳出球,快速傳倒;
另一組則扮演自己,任務隻有一個——瘋搶。
整個訓練場上,隻聽得見兩種聲音:皮球被快速踢出的悶響,和球員們粗重的喘息聲。
“快!再快一點!你們的逼搶像老太太逛街!”林昊站在場邊,手裡拿著秒表,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從丟球到反搶,必須在三秒內完成!搶不下來,就地罰十個俯臥撐!”
一開始,球員們還覺得新鮮,搶得興致勃勃。
但僅僅過了半小時,所有人的體能都出現了斷崖式的下滑。
這種不計後果的衝刺和急停變向,對身體的消耗,遠超常規訓練。
莫伊塞斯在一次上搶中,因為發力過猛,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半天沒起來。
“停!”隊醫和老徐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訓練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圍了過來,臉上寫滿了擔憂。
莫伊塞斯是球隊的中場發動機,他要是倒了,這台剛剛升級的機器就得先趴窩一半。
“怎麼樣?”林昊快步走過來,蹲下身子問道。
他的表情依然平靜,但緊鎖的眉頭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大腿後側肌肉……有點拉傷。”莫伊塞斯齜著牙,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隊醫仔細檢查後,對林昊搖了搖頭:“問題不大,但至少要休息一周,不能再參加高強度訓練了。”
球員們一陣騷動,不少人看向林昊的眼神裡,帶上了一絲疑慮和動搖。
這種練法,真的值得嗎?
“扶他下去冰敷。”林昊站起身,環視了一圈沉默的隊員,“其他人,休息五分鐘,然後繼續。”
“還練?”王大雷忍不住開了口,“林導,再這麼下去,沒等比賽,咱們自己先把自己練廢了。”
“那你覺得該怎麼練?”林昊反問他,“舒舒服服地傳傳球,跑跑步,然後上場被人家遛九十分鐘的猴,最後輸個零比三,體麵地回家?”
王大雷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我告訴你們,想贏,就要付出代價。”
“想砸爛彆人的鋼琴,你自己的手,就得先磨出血。怕疼,怕累,就趁早說,亞冠名單我還有調整的餘地。”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轉身走到了場邊。
沒有人再說話。
五分鐘後,哨聲再次響起,球員們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逼搶,繼續。
隻是這一次,每個人的眼神裡,都多了一份決絕。
當晚,老徐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語氣有些焦急:“林導,我剛看到日本那邊的新聞。川崎的主教練在接受采訪時,被問到對咱們的看法。”
“他怎麼說?”林昊正在電腦前複盤白天的訓練錄像,頭也沒抬。
“他說,‘山東泰山是一支有特點的球隊,他們的鬥誌很頑強。但足球比賽,最終還是要回歸到足球本身。我們相信我們的體係,也相信我們的球員能夠掌控比賽。’”老徐頓了頓,“這話聽著客氣,但那股子傲慢勁兒,隔著屏幕都能聞到。什麼叫回歸足球本身?意思就是咱們不會踢球唄!”
林昊停下手中的鼠標,靠在椅背上,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這是在給我們送彈藥啊。”
“這還算彈藥?這是赤裸裸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