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酒店的大巴車上，沒人說話。
往常客場贏球後，車廂裡早就成了王大雷的個人演唱會，今天卻安靜得隻能聽到空調的出風聲。
球員們各自刷著手機，看的都是體育新聞下關於那次碰撞的評論和祈禱，勝利的喜悅被一種沉甸甸的擔憂所取代。
車到酒店門口，林昊沒有跟著隊員們進酒店。
“你們先回去吃飯休息，我跟隊醫去一趟醫院。”他對隊長鄭錚交代了一句。
鄭錚點了點頭，看著林昊和隊醫上了另一輛早已等候的車，消失在夜色裡。
“唉，希望人沒事。”鄭錚歎了口氣。
“肯定沒事！”王大雷站在鄭錚旁邊，看著林昊離去的背影，但目光卻瞥向身邊同樣麵色嚴肅的張弛。
“踢球的哪個身上沒點傷，骨頭硬著呢。再說了，林導都親自去了，閻王爺也得給咱林導個麵子。”
但他說這話時，自己心裡也沒底。
醫院的走廊裡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武漢三鎮的教練組和幾個工作人員正焦急地等在急診室外。
看到林昊和泰山隊的隊醫走過來，他們都愣住了，臉上寫滿了意外。
“林指導？您怎麼來了？”武漢三鎮的助理教練迎了上來，緊緊握住了林昊的手。
“過來看看球員，情況怎麼樣了？”林昊問道。
“還在檢查，初步看是腦震蕩，好在沒有生命危險。”武漢三鎮的助理教練說著，轉頭看向泰山隊的隊醫，眼神裡是掩飾不住的感激，“今天真的多虧了您，當時我們都懵了，要不是您第一時間衝上去幫忙處理，後果不堪設想。”
泰山隊的隊醫聞言擺了擺手，有點不好意思。
“嗨，說這乾啥。咱都是吃這碗飯的，誰也不想看球員出這種事。再說了，咱山東人，看到哪有事都想搭把手。”
他樸實的話語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我以前踢球的時候，也受過大傷。”林昊看著急診室緊閉的大門，聲音很輕，“我知道躺在病床上等結果是什麼滋味。場上是對手，下了場，都是同行。”
三鎮的教練組聽著他這番話，再想到場上鄭錚幫忙清理通道的那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競技體育的殘酷是真的，但此刻這份超越勝負的人情味，也是真的。
沒過多久，醫生從急診室裡出來，告訴大家兩名球員都沒有顱內出血，隻是需要留院觀察，眾人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確認球員沒有大礙，林昊便準備告辭。
可剛走到醫院大廳，就被一群聞訊趕來的記者堵了個正著。
閃光燈“哢嚓哢嚓”地亮成一片。
“林指導，請問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特意來探望受傷的武漢隊球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