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的辦公室裡，空氣仿佛凝固。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那個叫烏格裡尼奇的瑞士中場，正在以兩倍速的速度奔跑、搶斷、傳球、射門。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感和一種不加掩飾的侵略性，像一頭在草場上橫衝直撞的公牛。
“怎麼樣？”球探組長站在一旁，聲音裡帶著期待。
林昊沒有回答。
他看完了最後一場比賽的錄像，站起身，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這個球員，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他不僅僅是莫伊塞斯的“升級版”，他是一種全新的武器，一種能徹底改變球隊進攻形態的催化劑。
“他能來，下半賽季的新亞冠，我們就有底氣和任何對手掰手腕。”林昊停下腳步，眼神灼灼。
球探組長臉上的興奮剛要浮現，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壓了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說出了那個最關鍵，也最現實的問題。
“林導，人是好人。但價錢……也好。”他比劃了一個手勢，“伯爾尼年輕人隊上上個賽季剛簽下他，他是聯賽最佳球員。德轉上，他的估價已經到了七百萬歐元。咱們中超現在身價最高的克雷桑，也才四百五十萬。”
七百萬歐元。
這個數字，像一盆冷水，澆在了辦公室剛剛燃起的火熱氣氛上。
這意味著，如果算上轉會溢價和各種費用，拿下他，可能要花掉一個天文數字。
“我知道。”林昊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走，去見張總。”
張龍祥的辦公室裡，煙霧繚繞。
他聽完了林昊和球探組長的彙報，那張剛剛因為搞定薩恩斯而春風滿麵的臉上，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他手指間的香煙，燃起一截長長的煙灰，他卻渾然不覺。
“七百萬歐元？”張龍祥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把煙灰彈在煙灰缸裡，眉頭鎖了起來，“這可不是一筆小錢。林指導，你得給我一個必須買他的理由。”
他靠在椅背上，看著林昊。那句“錢的問題你不用考慮”的豪言壯語，顯然是有上限的。
“理由很簡單。”林昊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張總，我們買薩恩斯，是為了保證我們的下限，保證我們這條後防線能扛住最強的衝擊。但我們買烏格裡尼奇，是為了拔高我們的上限。”
他指了指桌上的資料。
“莫伊塞斯是節拍器，他能把球隊梳理得井井有條。但到了亞冠淘汰賽，麵對日韓那些逼搶凶狠、節奏飛快的球隊，我們需要一個能自己持球，衝垮對手中場防線的‘爆點’。一個不講理的，能用個人能力解決問題的‘重武器’。烏格裡尼奇，就是這個武器。”
球探組長趕緊補充道：“張總，七百萬是市場估價。伯爾尼年輕人也不是什麼豪門，他們的財政狀況並不算好。我們分析過，如果談判操作得當，咬得緊一點，也許五百萬歐元左右，就能把人帶回來。”
五百萬。
這個數字，讓張龍祥緊鎖的眉頭稍微鬆開了一點，但依舊沒有舒展。
他掐滅了煙，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根，卻沒有點燃，隻是拿在手裡轉著。
辦公室裡陷入了長久的安靜。林昊和球探組長都沒有說話，他們在等待這位新老板的最終裁決。
“我信你的眼光。”張龍祥終於再次開口，他看著林昊，“從你接手球隊到現在，你的每一個決定都證明了自己。我個人，一百個支持你買他。”
他話鋒一轉，語氣沉了下來。
“但是，集團不是我的一言堂。這麼大一筆投資，我需要向董事會解釋。那幫隻看報表的老頭子，他們不懂什麼叫‘戰術爆點’，他們隻看得到一個刺眼的數字。我需要證據，需要武器，去說服他們。”
張龍祥把那根沒點的煙往桌上一扔，身體前傾，看著球探組長。
“把他所有的資料，比賽錄像、數據分析、球探報告，還有你，”他轉向林昊，“你的戰術評估報告，為什麼非他不可，他來了能給球隊帶來什麼改變，能創造多大的價值，都給我整理成一份最詳細、最專業的文件。”
他站起身，走到林昊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件給我，剩下的事情，我去跟他們談。”
“明白！”林昊和球探組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希望。
走出辦公室，球探組長長出了一口氣，感覺後背都濕透了。“嚇死我了，我以為張總要當場拒絕了。”
林昊沒說話，隻是腳步比來時快了幾分。
他知道，張龍祥已經把寶押在了他身上。
現在，他需要給這位“賭徒”，準備好最鋒利的武器，去贏得那場在董事會上的豪賭。
這筆賭注，賭的不僅僅是一個球員，更是泰山隊這座王朝，未來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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