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到一個關鍵合同的執行細節“這份合同的補充協議...”
沈烽冰冷的聲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錐，毫無預兆地刺了過來，他身體微微前傾，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般釘在白秘書臉上，“條款三的附加賠償細則，為什麼沒有在最終送審前讓法務做最終複核？林總公司的法務團隊昨天發來了質詢函，指出裡麵有重大歧義點！這就是你跟了我這麼多年，處理核心商業文件的能力？”
白秘書渾身一顫，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那份協議，當時時間緊迫，他確實....他猛地抬頭，試圖解釋：“沈總！那份協議當時是張副總那邊催得急，而且法務王經理當時在開另一個重要會議，我確認過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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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過？”林傑的聲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屬於多年競爭對手的刻薄評判，輕飄飄地響起，打斷了白秘書的辯解。
他優雅地交疊著雙腿，靠在沙發上，鏡片後的目光充滿了審視和毫不掩飾的輕蔑，“沈總，看來貴公司對確認的標準真是寬鬆。這種級彆的歧義，放在我的團隊裡，負責的秘書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後續項目。能力不足，是硬傷。連基本的時間管理和風險預判都做不到，還談什麼優秀？”
他每一句話都像鞭子抽在白秘書最敏感的自尊心上。
白秘書的臉漲得通紅，嘴唇哆嗦著。
被自家老板指責已是重創，如今還要被死對頭公司的總裁當眾評判羞辱！他的極度責任感和對自身能力的驕傲在此刻被碾得粉碎。
他想反駁，想說自己經手過多少重大項目都完美完成，想說自己多少次力挽狂瀾……但麵對兩位總裁的威壓，他隻能艱難地擠出破碎的聲音：“我……我經手過宏遠並購案……項目完成率是100……我……”
“100？”沈烽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般的怒火，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筆筒都跳了一下，“那城南地塊的競標底價呢？！上周五晚上在迷迭香，你對著那個紅裙子女人差點說漏嘴的時候，也是100的優秀嗎？！”
轟——！
如同晴天霹靂！白秘書隻覺得眼前一黑，大腦一片空白！沈總……他竟然知道了！自己那晚酒後差點釀成大禍的失態！
巨大的恐懼和被徹底揭穿的羞恥感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他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眼鏡後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和崩潰。
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所有辯解和自證都顯得蒼白可笑。原來自己在老板眼裡，早已是能力不足且可能泄密的廢物……
就在這時，江妍放在腿上的手機屏幕無聲地亮了一下。她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弧度，指尖在屏幕上輕點：
妍：夠了。味道夠濃了，再榨就乾了。讓他滾蛋吧，看著礙眼。
沈烽和林傑幾乎是同時接收到了這條信息。
沈烽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剛才為了催化痛苦而刻意放大的怒火，但臉上的冰寒並未褪去。林傑則收起了那副刻薄評判的姿態，恢複了慣常的冷漠，仿佛剛才的羞辱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表演。
“夠了。”沈烽的聲音恢複了冰冷和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揮了揮手，像是驅趕一隻令人厭煩的蒼蠅，“你的工作能力，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城南地塊的事情，回頭再跟你算賬。這個月績效工資扣一半，年終獎評定降檔。現在，出去，回你的工位，把宏遠並購案的所有原始憑證整理好，下班前放我桌上。”
懲罰措施冷酷無情，直擊要害。
白秘書如蒙大赦，又如同墜入冰窟。
扣工資降獎金是切膚之痛，但更痛的是那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徹底的否定。
他踉蹌了一下，幾乎無法維持基本的體麵，深深地、屈辱地鞠了一躬，聲音嘶啞：“是……沈總。”他甚至不敢再看沙發上的林傑和江妍一眼，幾乎是逃也似的，跌跌撞撞地退出了辦公室，關上了那扇隔絕地獄的大門。
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剛才刻意營造的冰冷高壓氣氛瞬間消散。
沈烽幾乎是立刻從總裁椅上彈了起來，幾步衝到沙發旁，緊挨著江妍坐下，大手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眼神裡充滿了擔憂：“妍妍！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剛才那樣……對你有影響嗎？”他完全顧不上剛才對白秘書的冷酷，滿心都是江妍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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