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的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沈烽和林傑瞬間像被按了暫停鍵，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去。
隻見江妍的身影從門縫裡“挪”了出來。她低著頭，雙手有些無措地絞在身前，腳步帶著明顯的遲疑和僵硬。當她的身影完全出現在樓梯口時——
“嘶……”
客廳裡響起兩道清晰無比的倒抽冷氣聲。
沈烽手裡的平板“啪嗒”一聲滑落在厚厚的地毯上，他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直勾勾地盯著樓梯上那個身影，大腦徹底宕機，連呼吸都忘了。
林傑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保持著推眼鏡的動作僵在原地，鏡片後的瞳孔劇烈收縮，仿佛看到了什麼超出認知範圍的、極具衝擊力的畫麵。他感覺自己的血液似乎瞬間湧向了頭頂，又迅速回流，導致耳根一陣發燙。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江妍穿著那件布料少得可憐、卻將她的身材和節日氛圍烘托到極致的“聖誕戰袍”，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仿佛腳下不是地毯而是燒紅的炭。她終於走到客廳中央，停在兩個徹底石化的男人麵前。她依舊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像受驚的蝶翼般顫抖著，臉頰紅得幾乎要滴血。她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才從喉嚨裡擠出蚊子般細小的聲音：
“聖…聖誕快樂…”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像驚雷一樣炸響在寂靜的客廳裡。
沈烽和林傑依舊處於靈魂出竅的狀態。大腦cpu過載，語言功能徹底喪失，隻剩下視覺神經忠實地、貪婪地、不受控製地接收著眼前這極具衝擊力的信息。
時間仿佛凝固了。壁爐的光影跳躍著，氣氛尷尬又曖昧到了極點。
幾秒鐘令人窒息的沉默後。
沈烽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但舌頭像是打了結，結結巴巴地、乾巴巴地憋出了一句直男到極點的話：
“妍…妍妍，那個…你…冷不冷？”他的目光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看哪裡都覺得是冒犯。
林傑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呼吸，猛地咳嗽了兩聲掩飾失態，鏡片後的目光飛快地掃過江妍泛紅的肩膀和精致的鎖骨，又迅速移開，聲音也帶著不自然的緊繃，努力維持著冷靜的表象：
“咳…咳咳…挺…挺好看的。”這句評價已經耗儘了他此刻所有的情商。
江妍的頭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把臉埋進胸口。這反應跟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沒有驚喜的擁抱，沒有熱烈的讚美，隻有兩塊木頭呆滯的目光和兩句蠢到家的點評！巨大的羞恥感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
就在江妍快要原地爆炸的時候，妹妹的身影“噗”地一聲出現在她身邊，穿著可愛的聖誕裙，小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她叉著腰，對著兩個依舊處於石化狀態的男人大聲“控訴”：
“哎呀！你們這兩塊大木頭！笨死了！”妹妹的聲音清脆響亮，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姐姐特意穿成這樣，就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想讓你們開心點，好好過個聖誕節嘛！”她飛到沈烽和林傑麵前，小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結果你們就這反應？姐姐的心意都喂狗啦！”
妹妹說完，又飛快地瞥了一眼旁邊羞憤欲絕、渾身都泛著粉紅的江妍，促狹地補了一句：
“不過…姐姐現在的樣子…好像…真的很害羞？臉都快熟透了！我先溜啦！”話音未落，妹妹的身影瞬間消失，溜得比兔子還快，隻留下一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尾音。
客廳裡再次陷入死寂。但這次的氣氛，尷尬中又多了幾分被妹妹點破真相的微妙。
沈烽和林傑僵硬地轉動脖子，目光重新聚焦在江妍身上。
此刻的江妍，在妹妹的“助攻”下，羞恥感已經達到了頂峰，她連耳根和脖子都紅透了，身體微微顫抖著，像隻被逼到牆角、隨時要暴走的小獸。
兩人的目光變得更加複雜、熾熱，甚至帶著點手足無措的慌亂，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挽回局麵。
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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