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烽和林傑對此卻視若無睹。
沈烽臉上爆發出狂熱的獰笑,他甚至沒有放下酒杯,任由最後一點酒液被狂風卷走,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在狂暴的氣流中穩如磐石,迎著那刺骨的寒風和震耳欲聾的呼嘯,沒有絲毫猶豫。
林傑也推了推被氣流吹得有些歪斜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冰冷而專注。他掐滅了手中的煙蒂,動作精準利落,隨即也站了起來,如同接受指令的士兵。
沒有任何安全設備,沒有任何降落傘。
在機艙警報的尖嘯和狂暴氣流的怒吼中,在江妍那冰冷目光的注視下——
沈烽和林傑如同兩道離弦之箭,帶著一種近乎盲目的狂熱和絕對的信任,縱身躍入了那片萬米高空的、令人心膽俱裂的虛無深淵,他們的身影瞬間被無垠的藍色吞沒。
緊接著,江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飄起,黑色長裙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她沒有回頭看一眼那架失控下墜的昂貴飛機,一步踏出,也消失在艙門外的茫茫雲海之中。
某座繁華都市上空。
三道身影如同隕石般高速下墜,卻在距離地麵千米左右的高度驟然懸停,強大的氣流在他們腳下形成無形的屏障,托舉著他們淩空而立。
江妍居中,黑色長發在風中狂舞,臉上是冰冷而興奮的笑容。沈烽在她左側,肌肉賁張,眼神如同擇人而噬的凶獸。林傑在她右側,金絲眼鏡反射著下方城市的燈火,表情冷靜得如同在審視一張地圖。
俯瞰下方,城市如同巨大的電路板,車流如蟻,燈火璀璨,充滿了喧囂的生命力。
江妍的紅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如同神諭般清晰地穿透了高空的呼嘯風聲:
“我們的宴會,”她的目光掃過腳下那片繁華的祭品,“開始了。”
嗡!
無形的力量波動以三人為中心,如同投入湖麵的巨石,瞬間擴散至整座城市。
下一秒。
城市各處,如同被按下了毀滅的開關。
巨大的火球毫無征兆地從地標建築、交通樞紐、商業中心、甚至居民區中衝天而起,爆炸聲此起彼伏,如同地獄的禮炮,濃煙滾滾,瞬間遮蔽了天空,玻璃幕牆在高溫和衝擊波下如同脆弱的冰晶般紛紛爆裂,化作致命的暴雨傾瀉而下。
尖叫聲,哭喊聲,警報聲,建築物倒塌的轟鳴聲,汽車碰撞的巨響,瞬間交織成一片混亂、絕望、令人頭皮發麻的死亡交響曲。
整座城市,在頃刻間陷入了火海與混亂的煉獄。
三人懸浮於千米高空,如同神明俯瞰著螻蟻的掙紮。腳下是衝天的火光、翻滾的濃煙、奔逃的人群和不斷倒塌的建築。
沈烽和林傑同時閉上了眼睛。
沈烽臉上是沉醉般的獰笑,胸膛隨著下方傳來的、如同實質般洶湧澎湃的恐懼浪潮而起伏。他在聆聽,在品嘗那無數靈魂在死亡邊緣爆發出的、最原始、最濃鬱的恐懼氣息!
林傑的表情則如同在聆聽一曲複雜的交響樂,眉頭微蹙,指尖無意識地在虛空中輕點,仿佛在分析著恐懼波動的頻譜和強度分布,將其轉化為冰冷的數據流。
就在這時。
嗡!
妹妹的身影在江妍身側凝實。她依舊穿著那身標誌性的精致oita裙子,但此刻,異變突生。
一對猙獰的、如同蝙蝠般的巨大惡魔翅膀,猛地從她嬌小的背後撕裂衣服伸展出來,漆黑的骨膜覆蓋著強勁的翼骨,邊緣燃燒著幽藍色的、不祥的火焰,同時,一對小巧卻彎曲尖銳的惡魔角,也刺破了她烏黑的發絲,在她頭頂兩側緩緩生長出來,她的瞳孔,如同被鮮血浸染,瞬間化為一片妖異的、深不見底的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