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強。”華明一步一步跟著,淡淡開口。
他視線平靜卻帶著重量,壓向夏仲強:“我現在懷疑,跟高家勾結的,不止夏懷和馮英蘭——而是你們整個夏家。我準備向上頭報告,請公信局重啟調查。”
“沒有!絕對沒有!”夏鐘嵐慌忙擺手、退到夏仲強旁邊,急得聲音發顫,“隻有他們倆,跟其他人沒關係!”
他猛地扭頭瞪向夏仲強,滿臉悔恨與恐慌:
“我早說了彆來、彆來,你非不聽!強拉著我來,被仲元拒絕,你還要留下找她們母女。
你要鬨自己鬨,彆拖我下水——我現在就回去辭了家主,帶我那一支脫離夏家,從此跟你們再無瓜葛!”
他說著,踉踉蹌蹌退到一旁,手忙腳亂地召出一艘小飛船,幾乎是爬著跌進艙內。
華明看也沒看他,仍隻盯著夏仲強,語氣輕淡卻字字清晰:“我會正式上報。”
“隨、便、你!”夏仲強咬牙擠出三個字,腳下卻不住後退,眼裡閃過掩不住的慌亂。
他猛一轉身,朝半空中搖晃升起的小飛船奔去:“等等我!夏鐘嵐!你等等——”
飛船在倉促中起伏升空,歪斜著掠向遠處,很快消失在漸暗的天際。
華明這時才轉頭,往大門走來,他臉上帶著微笑。
“夏末、芳姨,你們安心去種菜,我們會守在外麵,等下再送你們回去。”
夏末微笑點頭:“謝謝華明哥。”
叫回小紫、小發,關上種植園大門。夏末緊緊抱著媽媽的手臂,慢慢往裡走。
“媽,你今天好勇敢。”
李芳輕舒一口氣,嘴角上揚,輕拍夏末的手:“哎……你媽——我啊!可真不是一個哭包。”
“媽……”夏末不解的喊。
李芳微微一笑,脊背挺得直直的:“所有哭聲、軟弱,隻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一個孤女,要想好好的活著,哭、軟弱、乖巧,更會讓人憐惜。”
孤兒院長大的夏末,能理解媽媽的這番話。你什麼都沒有,憑什麼懟天懟地,在他人麵前強勢。
“那你和爸結婚後呢?”夏末低聲問。
“末末啊!”李芳停下腳步,輕聲喊女兒。
“媽媽,我在呢!”夏末與媽媽對視,笑著甜甜應聲。
李芳低聲說:“有時候習慣就成了一種自然,遇事就哭,會讓很多人煩、瞧不起。可是……”
她轉頭望向荷葉鎮方向:“可是——不管遇到什麼事,還有人聽你哭,在你哭的時候哄你,那才是幸事。最怕的是——”
李芳轉回頭,看著女兒,認真道:“最怕的是——你想哭卻不敢哭,不能哭,連默默流淚的權利都沒有。”
“媽……媽……”
夏末將臉埋在李芳肩頭,一聲聲喚著,喉嚨裡卻堵滿了酸澀。這一切她都懂——那些小心翼翼、那些不敢聲張的庇護,她前世何嘗沒有經曆過。
李芳緊緊摟住女兒,手掌一下下輕撫她的後背,嘴角高高揚起,眼眶卻微微發紅,一聲聲應著:“媽在呢……媽在這兒呢……”
而此時,種植園外,華家飛船後方——
華明等五人分散而立,背對著圈內兩人,形成一道無聲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