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鴸紅,又是何人?
她的身影悄然浮現於青煙繚繞之處,略顯朦朧,並非血肉實體,更像是某種極高明的神念留影,或以大法力凝結的幻身。
“鴸姐姐?是你嗎?”,齊天又驚又喜,眼前的鴸紅氣息縹緲,似真似幻,按捺住激動的心緒,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問道。
他正欲急切上前,那幻影卻如水麵漣漪般蕩漾開來,無法觸及。
鴸紅的虛影嫣然一笑,刹那間百媚橫生,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思緒,輕聲道:“你能見到我,說明你已拿到了信箋”。
“你帶我母親去了哪裡?”,齊天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這是他此刻心中最關心的問題,宛如沉重焦灼般的巨石,壓在胸口間沉悶而窒息,充滿了疑惑與擔憂。
鴸紅嫣然一笑,並未直接回答,反而蓮步輕移,虛影嫋嫋靠近齊天。
一股馥鬱卻不顯濃烈,帶著獨特藥草清冽的香氣,仿佛隔空傳來。
她伸出那由光影構成,纖纖如玉的指尖,似乎想要觸碰齊天的臉頰,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更夾雜著幾分慣有的戲謔,朱唇輕啟,語帶調侃,試圖轉移話題道:“怎麼,隻擔心你母親,就不看看姐姐我?為你這沒良心的小家夥,姐姐我可是操心勞力,思念成疾呢。怎麼,姐姐不美嗎?”。
“額”,齊天一時語塞,麵對行事往往出人意表的鴸紅,這時而流露出,如烈火般的熾熱情感,總是不知所措,難以招架,還是保持距離為好,隻得含糊其辭的回應道:“你和我母親都美”。
鴸紅聞言,眼中笑意更深,似有萬千星輝流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虛影做出一個,輕抬齊天下顎的動作,風情萬種道:“這還差不多”。
齊天心中一凜,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與那魅惑眾生的虛影,拉開些許距離。
鴸紅對他似乎總有一種超乎尋常的親近,這讓他時常心緒不寧,隻得苦笑告饒道:“鴸姐姐,莫要再戲弄我了”。
鴸紅見狀,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黯然,但旋即恢複那副玩世不恭的慵懶模樣,虛影輕哼一聲,嗔道:“瞧把你嚇的。姐姐我難不成是洪荒凶獸,還能吃了你不成?”。
齊天心中焦急更甚,上次鴸紅便是不告而彆帶走了母親,如今再次消失,行蹤成謎,這讓他如何能安心?語氣不由帶上了幾分質詢,疑惑道:“我來了,你又不肯細說,我豈能不憂心如焚?我母親她究竟身在何方?是否安好?”。
鴸紅見他確是憂心忡忡,便不再逗他,神色一正,虛影也凝實了幾分,肅然道:“好了,不逗你了。說正事。想必你在張府,已感知到張家家主張永良那詭異的傷勢了吧?”。
齊天收斂心神,點了點頭,腦海中浮現張永良那晦暗如死灰的麵色,以及其體內那股如附骨之疽,不斷變幻形態侵蝕生機的陰寒之力,麵色凝重,沉聲道:“感知到了,絕非尋常傷病。其氣息紊亂不堪,生機如沙漏般不斷流逝,尤其那股陰寒詭譎之力,似能腐蝕神魂與丹田本源,變幻莫測,極難驅除”。
鴸紅虛影看著齊天,微微頷首,目光中帶著讚許,說道:“我雖告知張家,張永良中的是蝕骨毒,實則不然。那並非尋常劇毒,而是更為陰損歹毒的噬髓毒。此毒專傷修士神魂與丹田本源,如跗骨之蛆般,能不斷蠶食中毒者的生機與修為根基,使其在極度痛苦與絕望中,緩慢走向滅亡。非普通靈藥可解,需以紫羅天星草為主藥,再輔以其他數味靈藥,煉製特定解藥,方能徹底根除”。
她目光意味深長地看向齊天,仿佛能直視他靈魂深處,神秘的說道:“而你,既已得《藥典》傳承,其中自有解此奇毒的詳細丹方與法門”。
齊天心中再次掀起驚濤駭浪,自己得到《藥典》傳承之事,他自認除自己外,絕無外人知曉。鴸紅她,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這位看似嬉笑怒罵,行事不拘一格的神醫姐姐,其來曆與手段,愈發顯得高深莫測,如淵如海。
他看向鴸紅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與更深的探究,忍不住失聲問道:“鴸姐姐,你。你如何得知?”。
鴸紅虛影抬手,做了一個虛按的手勢,止住他的追問。
她那深邃如星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神秘的光芒,卻隻是微微搖頭,並未直接回答,仿佛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淡然道:“莫問,時機未至。此毒來曆不凡,牽扯甚廣,背後恐有黑煞門乃至更深遠勢力的影子。你能解此毒,便是你介入張家內部紛爭,乃至攪動青霞鎮這潭深水的最佳契機。治好張永良,你便能贏得張家的信任與支持,至少是張琪一脈的鼎力相助。這對你接下來應對李家與黑煞門的明槍暗箭,至關重要”。
齊天心念急轉,知道再追問下去也是徒勞,隻能將滿腹疑竇強行壓下。
況且,救治張永良本就在他的計劃之中,亦是當前破局的關鍵。
他點了點頭,沉聲道:“我記下了。可是您為何。”。
鴸紅打斷了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與鄭重,虛影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威壓,諄諄告誡道:“你既已得《藥典》傳承,便是承繼了某種古老的宿命與責任。當謹記:守心如鏡,明辨善惡。砥礪前行,多行善事。藥可救人,活命無數;亦可傾世,釀成浩劫。望你善用此道,莫負傳承之重。也切莫對任何人輕易提及《藥典》之事”。
齊天感受到話語中的千鈞重量,知道此事關乎重大,甚至可能牽連生死,當即鄭重點頭,斬釘截鐵道:“齊天謹記姐姐教誨,絕不敢忘”。
“寒霜劍,想必已物歸原主”,鴸紅話語微頓,提及陳雨晴時,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憐惜與感慨,目光仿佛穿透了這層幻境空間,看到了密室之外那抹清冷而倔強的身影,幽幽一歎,帶著幾分無奈道:“那丫頭,身世坎坷,命運多舛,心中鬱結難解,背負著血海深仇與沉重的家族使命。然而其心性卻純良堅韌,殊為難得。此刻,恐怕去意已生,欲隻身前往青嵐城了。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強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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