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味道......他喃喃道,小時候,我偷吃了供桌上的點心,父親打得我半個月不敢回家。後來有一天,他端來一碗湯圓,說是祖母傳下來的配方......就是這個味道。
他說不下去了,眼眶微微發紅。
他放下勺子,望向許錚:小夥子,我知道你是在保護店鋪,我不怪你。是我太莽撞,不該那麼冒失地衝進來。
許錚猛地抬起頭,嘴唇輕輕顫抖。
老周伸出手:咱們握個手,重新認識一下。
許錚遲疑片刻,用尚能活動的右手緩緩伸過去。兩隻手相握的瞬間,老周笑了:下周我們全家都來吃飯,預訂三號桌,讓我媳婦燉個拿手的肘子。
陳硯舟站在廚房門口,輕輕點頭。
在場的人都鬆了口氣。餘昭昭悄悄拭了下眼角。唐綰關閉了錄音。沈君瑤走到許錚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硯舟回到廚房,開始清洗鍋具。
夜深了,人們陸續離去。老周在家人的攙扶下離開,臨走前還回頭露出善意的微笑。五美也各自返家,店裡隻剩下陳硯舟和許錚。
許錚仍坐在長椅上,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機械手。它徹底停止了工作,連指示燈都不再閃爍。
哥......他開口,聲音沙啞,對不起。
陳硯舟擦乾手,走過來:你不是敵人,也不是機器。你是活生生的人,會犯錯,也會疼痛。
許錚沒有抬頭。
明天還要開門營業。陳硯舟說,糯米得早點去買,晚了就不新鮮了。
許錚輕輕了一聲。
陳硯舟關掉大燈,隻留下灶台邊一盞小燈。他在許錚對麵坐下,手裡拿著拆解開的機械手零件,開始仔細檢查線路。
許錚望著他:你不休息嗎?
等你睡了。陳硯舟擰下一顆螺絲,我再走。
許錚閉上眼睛,又睜開:這隻手......還能修好嗎?
陳硯舟停下手中的動作:
要是修不好呢?
那就換一種方式守護這家店。
許錚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最後隻輕聲說道:謝謝。
陳硯舟沒有回應,低頭繼續工作。螺絲刀尖端觸到一根細線,發出輕微的聲。
屋外一陣風掠過門框,屋內的燈光微微閃爍了半秒。
陳硯舟的手指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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